蒋临夏命在旦夕的时候,刘姨当然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若是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她别说当庭翻供了,马上就连录音笔的事也一起矢口否认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容熠川见我不说话了,淡淡地补了句:“如果你现在就起诉沈承远,轻则只是败诉,打草惊蛇,重则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跟他对着干,但我真是懊恼到了极点,没法再强行压抑自己的恨意了,我颤声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我真的只是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仇恨是拥有改变一个人的力量的,我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有朝一日变得面目全非。
容熠川重新拿起了刀叉,他垂眸看着餐盘里三分熟的牛肉,目光落在切割面上鲜红的肉色对我说:“你还是先好好吃完这顿饭吧。”
他话音里带着明显的劝说意味,态度并不强硬。
我嗅到希望的气息,一边吃着他切好的大小匀称的牛排,一边温声软语地向他求助。
“既然证据不足,那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沈承远推我下山崖的事是没留下什么证据,但设计车祸是件细致麻烦的事,在谋杀我父亲这件事上,只要多用些办法,一定能找到相关证据的。”
容熠川的眉心微不可查地一皱。
我赶紧说道:“以我个人的能力,当然是不得不把供词当成证据紧抓着不放,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去办这件事,一定会容易得多。”
说着,我眼巴巴地看向了容熠川。
凭他如今的势力和手段,其实根本不必亲自去做什么,只要他愿意吩咐几句下去,自然就会有人主动帮他的忙。
周遭忽然变得很安静,哪怕侧耳倾听,也唯有刀叉轻轻接触餐盘的声音最明显。
容熠川将劝我的话实践到底,他真的在好好吃饭,目光并没有再往我身上落的意思,单就是不置可否地应了句:“距离那场车祸发生,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光了,搜集证据是需要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