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川停下切牛排的动作,抬眸看向了我。
他已经完美地将牛肉中间那块骨头剔了出来,这时动作一停,难免会有几分突兀,但配上这张轮廓明晰的脸上渐渐变得严肃的神情,怕是没人会先去在意他的动作。
“你准备公开你原本的身份了?”
我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凝望着他的眼睛措辞道:“刑事罪是公诉案件,即便我不以徐泠然的身份起诉,也一样会被受理。”
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是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此时将薄唇抿成一线的严肃神情像是根本就不支持我复仇。
一瞬间,蒋临夏的话忽然占据了我脑海。
到底是她为了能离开沈承远而在胡说八道,还是这背后真的有我还尚未查清的秘密阴谋?
容熠川接下来的话让我体会了一把遍体生寒。
我分明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讲出口,可他却还是一开口就说中了我的心事。
“我并非不支持你报仇,但是从法律意义上来讲,这两份证据高度一致,并不能算是两份物证,而且法律效力非常一般,而且我记得你昨晚提过,录音笔是被悄悄布置的,是非正当途径取得。”
“是这样没错,但我也有人证,刘姨可以站出来指证沈承远,他和郑秀兰所说的话做不得假。”我明白他说得有道理,可我好不容易才取得了一些进展,实在不甘心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母亲的健康状况至今没有完全恢复,父亲更是醒来的希望十分渺茫,我身为他们的女儿,看着沈承远逍遥法外的每一秒都痛苦无比。
我实在无法不表现出急切。
容熠川注意到我的神态变化,彻底将手中的刀叉搁到了餐盘边缘,他看似在同我解释,实则话音冷静,平静的只是在叙述自己的看法:“你确定这个所谓的人证不会当庭翻供么?”
我被他问得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