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想起正事,立刻正经起来,拖了一把椅子到案几前,眼眸发亮地坐在了萧誉对面,开口道:“老夫晨起忽然惊醒,料想王爷定也一般睡不着,遂想与王爷继续共谋大事!”
未等萧誉反应过来,他又捋了捋胡须,继续开口道:“昨夜里,我们说到要行这纵横之术,我见王爷似乎并不大感兴趣。”
他当时脸色冷静,只开口道,容他细想。
如今想来,不过是推拒之词。
萧誉脸色越发铁青,一时都没注意他后边说了句什么,只气森森,一字一字问道:“周大人是忽然惊醒,再也睡不着,所以才来寻我?”
周寅微微一怔,停住话头,抬头仔细朝着他看过去,他脸色比刚刚更要难看了。
况且,他刚刚叫了自己周大人,连句先生也不叫了。
这是惹着他了。
周寅见他盯着自己看,不由得点了点头,迟疑道:“王爷果真是没睡醒?”
萧誉觉得脑壳痛了,字斟句酌地开口道:“我不如周大人精力充沛。”
他自来身强体壮,连着行军三日三夜,照样精神抖擞,如今却说精力充沛不如人。
周寅双眼微眯,一时间分不清他是何意了。
未待他想明白,萧誉看他一眼,又严肃开口道:“我并非对纵横之术不感兴趣,但天下之争,岂可用口舌之争来定胜负。”
他向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真枪实刀地去拼去杀,用真正的武力来赢得天下。
周寅一时间顾不得思虑他刚刚那句暗讽的话了,忍不住坐直了身体,身子前倾,开口道:“王爷此言差矣,领兵治军尚且需恩威并济,内外兼筹。以话术游说诸国联合抗楚伐蜀,不过是手段。运用得当,待两国衰弱,诸国定也元气大伤时,便是我梁地起兵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