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中七

“哦,对,那挺好的。”

我成了他们俩之间的桥梁,每天同他们一起回家,回家的路上方标就会看,方优偶尔会给我看她写的什么,她要不给我看,我也不会主动去看的,我是很好的送信使者,专业的。

就这每天回家的路上的相处,发现方标真的是很好的人,他会开玩笑,很幽默,看着你总是笑着的,他的眼睛虽然不大,但笑的时候是弯弯的,眼睛成了缝,像弯弯的月亮。长得是帅的,跟王诚比,他是比王诚生得好看的,他的五官更立体些。

他有很好看的皮囊,确实成绩不好,在方优写的他的信中,有个英语单词,他问我:“宋婵娟,问你个问题啊,’s-o-r-r-y‘是什么意思啊?”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嘴巴里重复拼着:“s-o-r-r-y,哦,那是对不起的意思啊。”

“哦,不好意思,我对英语一窍不通,我是英盲。”他笑着说,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的宋笛听不下去了:“我靠,你天天在干嘛,这么简单的单词,小学三年级的都不会。”

“你跟我闭嘴,我现在不想跟你闹,我要好好看信。”

“切,重色轻友的家伙。”宋笛说着就蹬了几圈自行车,对他的行为表示嫌弃,当然,就是开玩笑的闹一闹。

第二天我把这个小插曲同方优讲了,她笑了:“是的,他不喜欢学习,以前都是我盯着,他才学一点。”

方优的笑里没有责怪,反而看出了一种宠溺。是了,成绩不能作为衡量一切的标准,我想。

这样的信息传递没几天的时候,方优问我:“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告诉了我她的故事,而我早就在这些天的相处中,早就把她当成知心朋友了,便也没有隐瞒我内心的那点小欢喜。

方优说:“你没有告诉他吗?向他表白?”

我摇了摇头:“没想过,放在心里就好了,其他的没有想太多。”

“你喜欢他就得让他知道啊,不然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喜欢你,不喜欢也没关系,你可以让他喜欢上你,不然,你就只能永望着他,指不定哪天有人捷足先登了,你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笑了笑:“从一开始就没想他知道,喜欢他的人本身就很多,我身上又没啥闪光点,他要真和谁在一起了就在一起呗。”

“那你不难过?”

“不知道。”我不自觉地往他那边瞟了一眼。

“我觉得你应该像我一样,喜欢就要说出来,勇敢一点。”

我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好意思,我真觉得现在挺好的。”

“不是,你看看我,我在努力解除误会,你和我一起嘛,大胆一点,说不定他真就注意你了呢?你看班上那么多互相喜欢的,说出来怎么了呢,说不定你们可以一起努力,考同样的学校啊,多励志啊。”

方优一直劝我表白,让我告诉王诚我喜欢他,我一向坚持的心有些松动了:“真的要告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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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相信我,你看我都给自己喜欢的人写信了,你要不好意思,也可以给他写小纸条。”

我最终被说动了,写了纸条给王诚,告知他我喜欢他,而且喜欢很久了,我还整了一首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装得挺文艺范,并没有回音。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期盼有回音,没有回音就会想着写第二次,第三次。第二次我在纸条上写:王诚,我喜欢上了你,不是说得玩的,既然喜欢了就会喜欢你很久,会一直喜欢你,我会等你一千年,一万年的。

纸条给他的时候,他的朋友从他手中一把拿过去,还不是抢,因为王诚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小声的在他耳边将我的信念了出来。

“等你一万年,哎哟,人家要等你一万年呢。”听了江智的话,我觉得我的耳朵发烫,我有些不高兴,甚至又些生气了,我写给他的信,他怎么就能随便给别人看呢。这件事本就是我做的,他只是被动接受,尽管是这样,我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在江智念完后,王诚还是将纸条一把夺了回来:“你有病吧,念什么念。”他的语气不是生气,很小声,有种埋怨加不好意思的感觉。我是觉得有点疲惫了,有些后悔了,后悔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覆水难收,已经做了,就很想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张纸条有了回音,他走到我的座位旁,快速的将纸条扔到我桌上,又快速的离开了,我看着他走开的背影,速度快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有卡通小人物的纸条上面有我用黑笔写的字,下面是他用铅笔写的字:呃…我现在没有想那么多,不想说这些,你也不要说等什么一直等的话,现在就还是就这样吧,嗯,对,就这样。

他的回信没有确信的正面回答,但我也知道这其实也是侧面的拒绝了,我心里有些堵的慌,我没想过多的什么,我想的是他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我可不想早恋。我盯着纸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他的字也不好看,比我的还丑,我的字好歹是圆的,比例还是和那些写得好看的字是一样的,只是一笔一划写不直,都是弯的。王诚的字就是方的、扁的。哎,反正都不好看吧。

最近一段时间我被这份喜欢折磨得有点累,或许从一开始没有表明心意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王诚那边的态度不明确也就算了,整得整个年级都知道宋婵娟喜欢王诚了,只要在我俩同时出现的地方,就会有人起哄,大家会笑,会发出“哦~”的声音,我每次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就在那笑笑不说话。而我们之前的相处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以前还会说话,会开玩笑,现在,王诚会刻意的躲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同他呆在一处,两个人成了陌生人一样,但又不是陌生人,就形成了一种夹生的感觉。我喜欢打乒乓球,王诚也喜欢打乒乓球,他经常在体育课上打的,我俩的事闹出来后,他就很少打了。有一次体育课我和朋友打乒乓球,王诚在一旁看着,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一起打的朋友说,只从你们的事大家都知道后,他就很少打球了,你要不要问问他要不要打。这样的情况是我没有预料的,我也不想这样的,看着他为了避嫌而不打乒乓球我有点心疼。

我拿着球拍走向他:“要不要打?”此时身边又响起了起哄声,我本身拿着球拍走向他的这个行为我都觉得尴尬,同学们一起哄我脑袋就宕机了。唉,太难了。

“不用,不打。”他摆了摆手,快速逃走了。

我后来又给他写了个纸条,大致内容就是说没想打扰他的,我从未想过和他有什么结果,只是想告诉他我的心意,也想知道他的想法,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我是不会早恋的,希望他不要想太多,就当没发生过吧,也不要那么刻意的躲着我了。

他一直没有回信,我就去找他了:“那张纸条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

“那你还给我。”

然后他就把纸条给我了。为什么要将送出的纸条又收回来呢,我想着反正他也不会回信,一来我不想又让别人看去了,二来我想留着,算是青春期勇敢的纪念吧,而且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的,之前那张我也好好的留着在。我顺手将这张揣进了兜里,不出意外的话指定要出意外了。是的,中午吃饭的时候,那张纸条掉了,我牺牲休息的时间,在食堂找了好久,才在门口的角落里找到,捡起来的那一刻,失而复得感觉算是体会到了,我像珍宝一般把纸条捧在手心里,捋了捋它,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突然笑了,又觉得我的行为有些可笑,为了一张纸条,满头大汗,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只得赶紧跑回教室,这汗一时半会怕是干不了咯。

我入学的这年正好来了位新校长,就是带着新思想,新政策来改革的,带着我们进步的,团队文化建设的新理念很快就在学校开展了,以后就是以小组为单位,互帮互助的学习了。我和方优分开了,她成为了组长,带领小组成员共同进步,而王诚则成了她的组员。搬离桌子的时候,她同我说,放心,我会努力撮合你和王诚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我没说话,但也不抱希望,真就撮合成了,我反到不知道该如何了,但我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和王诚很清楚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只是我很懊恼,懊恼我们之间出现的微妙,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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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组后没多久,方优和方标又出现了问题,依旧不是他们自己本身。方优做老师的姐姐和伯伯开始频繁找她谈话,当然,还包括班头,谈话的内容无非就是现在还小,应当以学习为主,不应该有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思想,方优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谈话中哭了,最后的最后,她同方标再次断了联系,而方标觉得方优像是在戏耍他,这一断,两人就彻底断了交流。

我这边呢,我和王诚的事大概整个年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包括老师,方优的事老师能知道,我的事怎会不知呢,毕竟老师都是有眼线混迹我们当中的。事情发酵得太快,比如生物老师布置了张卷子,班上同学大多都是不会写的,因为中考不考生物,自然花费在上面的时间不多,我也一样。王诚却喜欢,班上同学说,既然你不会写,那你就找王诚,借他的来抄啊。想着自己同王诚没有交集,或许这也算是个借口,便真的同他借了,他在同学们吃瓜的表情中给了我,我正抄着,没抄多久,他又过来了,问我抄完没,他要把没写完的写完,我说等会,抄完了就给你,我提高了抄写的速度,整完后就立马还给他了,还有空着的地方,后续我也不敢再找他借了。

王诚彻底不打乒乓球了,开始打篮球,和我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他和方优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每天都有说有笑的,是什么让一个非常喜欢乒乓球的人,喜欢上篮球,更何况他的个子不高,实际上根本不适合打篮球,是为了长高吗?我心中的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这个时候班头也找我谈了两次话,就是针对我喜欢王诚这件事,谈话内容就是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我们现在就应该以学习为主,再就是以后上了大学,走出了现在这个圈子,会发现山外有山,天外有人,会遇见更优秀的人的,当时候会感谢现在放弃的自己。我知道老师说的意思,可我有强烈的感觉,不会再有比王诚更好的了,此刻他在我心里的重要程度连我自己都意识不到,当然我并没有反驳老师,因为老师说得都很有道理,我只是偶尔回应两句,向老师说明我现在的心境,我说现在我确实忘不了,喜欢上了,我也控制不住。我觉得我是真的挺勇的,关键也是班头真的有着父亲般的慈爱,让我不自觉的想吐露心声。好了,班头知道也就算了,一天在吃中饭的时候,我刚打好饭菜,曾书记,就是妈妈娘家同村的妹妹,招手把我喊了过去,在她旁边坐着吃饭的还有班头。我虽不想去,去了这饭必定吃得不自在,可是已经被召唤,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了两位老师的对面。

“正好你们班头在这里,我来了解哈你的学习情况。”曾老师一开口我就感觉寒风刺骨,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脸,和严肃的语气,我感觉周身气息冷到了极点。

“莫紧张,就随便聊哈子,你妈妈特地交代了,把你交给我了,我就要把任务完成好撒。”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紧张,想缓解下气氛,可她冷清的语调,加上提到了妈妈,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但身上却觉得好热。我埋着头,头都快埋进碗里了,扒拉着半天才送了一小勺米饭,不过几粒进嘴里。“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我抬头快速看了一眼曾老师,又低了下来。

“那你说了不算哪,那我要问问你们班头,问问你们李老师,李老师。”

“嗯。”班头应了一声。”

“怎么样,宋婵娟学习怎么样?”

“她的学习还不错,蛮认真的,自己蛮努力,这一点,她都不需要我们操心的。”班头的语气显得很轻松。

“那挺好的,但还是要继续努力,不能因为你们李老师表扬你就傲娇了。而且最近在你们中间有种不好的的风气,不是这个喜欢那个,就是那个喜欢这个,不该谈恋爱的年纪谈起了恋爱,这个错误,你千万不要犯嘞。”听到这里,我连几粒米都放不进嘴里了 ,感觉要大事不妙,内心默默祈祷班头不要将我的事说出来,不然我感觉我要跌入十八层地狱的。

听着曾老师继续说着:“你要是犯这个错误,我就叫你们李老师不管你了啊。”

“是的咩,我现在不就是没管她了吗。”

脑瓜子嗡嗡的,已经忘记了呼吸,这十八层地狱式非下不可了。

班头这话一出,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了。

“什么意思?你也学着别人谈恋爱了?”

“谈倒是应该没谈,只不过有这个苗头了,已经闹得都知道了。”班头放下碗筷,走之前还又加了一句。

只剩我和曾老师两个人了,我们面对面坐着,她还在边吃边说,我已经没有任何吃饭的欲望了。

“在学校里是好好学习的,你居然还有心思放在其他事上面,是学习任务不重是吧,你都学会了?学得蛮好?”

我就听着,然后听着听着我就哭了,接下来的画面就是曾老师在说,我就在哭,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往我这边看,我反正已经完全沉浸在这恐怖的氛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间管别人在干嘛。

小主,

“你们班头虽然说你还没有谈,但你有了这个苗头就是不对的,你最好趁早调整下心态,把不该有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曾老师说了很多,而我就像丢了魂,曾老师吃完了,收拾碗筷准备离开之际,对我说:“你这个事我肯定是要跟你妈妈讲的。”她大概又看见我没有怎么动的饭菜,接着又说:“人都走光了,莫哭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多少吃点吧,免得下午上课没的力气听讲。”

老师走后,我带着脸上的泪用勺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往嘴里塞了两勺,实在难以下咽,看着盖在米饭上满碗的青椒,没了平常的欲望,明明我很喜欢吃青椒的。我又在碗里扒拉了两下,此时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食堂的阿姨已经开始擦餐桌,收拾椅子了。我抹了下脸颊和眼里的泪水,叹了口气,起身将饭菜都倒入了食堂门口的残菜桶里。时间不早了,还得去上中自习,下午还得上课。洗碗的时候,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刚才曾老师说的最后的话,我这次大概是躲不过去了吧。

不知道是曾老师说的,还是班头说的,总之,爸妈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在爸爸妈妈质问我的时候,我脑子突然就变灵活了,快速想出了一个对策,是一个谎言,还是特别对不起方优的谎言,但我没办法了,爸爸妈妈的打骂,言语的侮辱我实在承受不来,对我来说,那是精神的折磨,于是我看上去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哦,那个事啊,估计班头误会了,我每天不是骑车上学放学吗,都是和宋笛还有另一个男孩子一起的,那是方优喜欢的男孩子,我帮忙给他们传纸条,就走得近了,老师就看到可能误会我跟那个男孩子有什么了。”

我看上去很平静,实则心里也在慌张,不知道这套说辞他们信不信,能不能让我躲过这遭劫难。说完后,我静静等待着审判,他们信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班头要家访,这次家访选择了我家,我有点担忧。班头是晚上过来的,来的时候爷爷奶奶都在一楼客厅,喊了爸爸妈妈下来后,客厅里开着头顶的电扇,爷爷奶奶进房间了,我和爸妈,还有班头就在客厅里,聊的都是我在学校的情况,他们每说一句话,我的心就会咯噔一下,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别漫长,总觉得他们下一秒就要说王诚的事了,但又每一句又没提。

“李老师,我还是要跟您解释一下,您误会我们宋婵娟了。”妈妈一开口就让我瞳孔震惊。

“哦,怎么了?”班头问。

我不敢看他们了,把头低了下来。

“之前你说她早恋,其实不是她,是方优喜欢一个男孩子,她就是帮忙给他们传纸条的。”妈妈继续说。

“哦,是吗?”我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班头,眼里尽是羞愧,恐惧,复杂的情绪涌在了一块。班头对上了我的眼睛,他的眼神有些灰暗,我看不懂他的情绪,只那一眼我又底下了头。

“是的,我就怕您误会她了,她还是蛮乖的,不会做这种事的。”

这个慌是我撒的,但我完全没想到妈妈会拿来在班头面前说,我不知道班头接下来会说什么?我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接下来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应不应对得了,只能等待着接下来的审判了。

“哦,好,行,我知道了。”班头没有在多说其他的了。

我有些震惊,我以为班头会把我的事全盘托出的,我算是躲过了一劫吧。我质问妈妈,为什么要跟班头说这,你这样我就成了出卖朋友的人了,是不是出卖我心里当然清楚,这是我的良心债。妈妈说,那肯定要说啊,不能让老师误会你。我能怎么办,只能自己生闷气。

我躺在床上,脑袋里回放着刚才的情景。为什么班头不揭穿我呢?上学后班头应该会找我谈话吧?他应该觉得我是个说谎成精的孩子吧?

回到学校后,班头并没有找我,但我心里的那颗石头却再也没有放下来。方优是各科老师眼里的好学生,而我却瞎编造谎言,那她当挡箭牌,而她还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不想不想说谎的,不想这样的。我想方优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觉得我这个人不行,不适合深交吧。

对于王诚的喜欢我做过的一件件事,都是我后悔的。学校是有周记作业的,就像日记一样,只不过一周写一篇就好了,交给语文老师批阅。方优有一回同我说她把方标写进周记里了,我很佩服她的胆大:“啊?你写了方标,不怕老师说啊?”

“那有什么,老师不都知道了吗,你以为语文老师会不晓得?”说的也是,毕竟他俩就是因为被频繁谈话才彻底说拜拜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