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妈妈上前为夫人捏背,垂下眼眸:“二小姐近来行事越来越有章法,已安排妥当。”
“不怕夫人笑话,老奴越发看不透花颜这丫头了,在云意院是一个乖巧周全的模样,出了云意院就像换了一副面孔,老奴知道她做下的那些事,至今还会有些心悸......”
云夫人摇摇头,眼里只有欣赏,回手拍了拍魏妈妈的胳膊,“不是她心狠,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越发仁慈。”
“念着菊裳丈夫救主的恩情是没错,可也放了她儿子身契又提拔她做管事,这恩情便算结了。当年老太太又心软放她一条生路,她就应该立即带着不成器的儿子儿媳离开临安......”
否则也没有机会被花颜碰巧遇见,最后落的一个凄惨下场。
细说起来,连云夫人也要对花颜的手段刮目相看。事后云归院派人追查,那是半年前,花颜随小姐出府送别林先生,在码头乘车回府时,上车的间隙无意中瞧见了一个像菊裳的身影。
只一眼就留了心思,回府后立马去信到津南,在浣云处调了人手,派人日夜在码头四处查探。
当年花颜在府里借着安管事的便利,就已知道菊裳只是被老太太赶出了府,家业被赌坊的人夺去抵债。
说到底,对老太太这样的主子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管事犯了错,她念着情分又顾忌着名声,自然不会送官法办。菊裳的身契虽还在老太太手里,她若不想真处置,谁也不能说什么。
从花颜发现踪迹到设局动手,除去调集人手与查访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月。当年没有余力报的仇,多年后,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春丫招弟受过的,菊裳的儿子也有机会尝了个遍。
当菊裳最后寻到破庙,看到的是被一群乞丐凌虐至晕厥的儿子,又亲眼见着他醒来后羞愤之下撞柱自尽,菊裳当场便也疯了。被花颜派去的人连夜押着送到船上,如今正在津南一处青楼的浣衣房做苦力,这辈子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魏妈妈不觉得十分痛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能有这样的心思,不正是这么多年咱们见过的最好的人选。”
云夫人越发觉得花颜有几分自己的影子,但她也不准备打消魏妈妈的‘忌惮’,魏妈妈足够谨慎,对花颜存着防备的心思,她自也乐意如此。
梅姑姑带人随船队先行后,云意院一下就空旷许多,最后三日唐府应付的是两位姑奶奶。要说唐府搬迁至京城,最伤心的人就是这两位姑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