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有山,用来形容现在的局势再合适不过了。在所有可以称得上是郑州刺史心腹的人中,王氏家族是最具势力的一支,并且他们是唯一在吕布与郑刺史的斗争中完好保全了实力的家族。”郑刺史的心腹中,除去邓固之外,还可以数出曾担任邓固谋士的温舒、勇将宋益、冀州牧王宏。
温舒在高顺的攻击下遭遇重创,家业被毁,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他的儿子还不过是个年幼的少年,即使温氏家财万贯,如今也形同虚设。
宋益则在与邓固共饮毒酒后,一同作伴踏上了黄泉之路。如此一来,剩下的就只有冀州牧王宏了,他不仅没有参与这场战斗,官职与吕布相同,势力上来看,他拥有的土地广阔如并州,手下还掌控着数万军队。如果在太行山脉的控制权上发生冲突,吕布军内部必定会有人与王宏勾结,内乱难以避免,最终陷入自相残杀的局面是显而易见的。
吕布必须在完全掌控并州的情况下,才能开始这场战斗。而且,吕布从王宏的弟弟王允府中将貂蝉掳走,并带走了奴隶,一旦事情败露,双方势必将处于敌对关系。
“所以说,暂时将天井关和黑山贼作为抵御外敌、保卫并州的屏障吧。先生,您觉得呢?”吕布问道。
“将军英明。”
“继续传达作战计划。”吕布吩咐道。
“是,将军。首先按照您的意思,尽量利用天井关和黑山贼的存在来防备外敌,同时巩固内政,养精蓄锐,训练军马。接下来……”
沮授敲击着冀州以外的幽州地图,环视了一圈帐内的人。
“待并州内部稳固之后,就将矛头指向幽州。”他说道。
听到沮授的话,帐内有几人露出疑惑的神色。虽然幽州是块无主之地,但正因为如此,觊觎它的人也不少。黄巾余党依旧在幽州、冀州一带维持着军力,乌桓的首领们也怀有野心。然而,他们迟迟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就是辽西的公孙瓒。
“诸位或许是担心在辽西一带势力庞大的公孙家族。正如大家所熟知的,公孙瓒虽然不是公孙氏的嫡长子,但他一个人的势力就足以称为冀北最大的军阀。他手下的三千白马义从无敌于天下,并且还掌控着五万精兵。”沮授解释道。
于是,贾诩问沮授道:“从远征的劣势来看,与公孙瓒交战,我军的损失也不会小。而且,公孙家可不止公孙瓒一人,不是吗?”
“所以我们要利用黑山贼,让他们和公孙瓒互相厮杀。”沮授胸有成竹地说道。
如果冀北最大的军阀公孙瓒,与以数十万之众而成为单一最大势力的黑山贼交锋,无论谁胜谁败,都必将元气大伤,几乎无力恢复。问题在于如何挑起这两股势力之间的争斗。贾诩也敏锐地指出了这一点:“公孙瓒和黑山贼的首领张燕可不是傻子,他们怎么会轻易卷入一场即便获胜也不过是伤痕累累的战争呢?”
“这个计策的关键在于能否利用董卓,这一点可以说至关重要。董卓是洛阳的主人,且奉天子之名勤王,实际上有权封赏官职。”沮授解释道。
“你总不是真的打算让公孙瓒加官进爵吧……那么,是想给黑山贼首领张燕封个幽州牧吗?”贾诩问道。
沮授点了点头:“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他们的势力必将为争夺地盘而展开殊死搏斗。”
听到这里,贾诩微笑着双手合拢,向沮授作揖:“真是妙计。沮先生提出了如此高明的计策,我贾诩若想保住军师之职,也得多多努力才行啊。”
“哪里的话,我这‘四州平定之计’不过是刚刚构思出一个大概,细节部分还需要先生多多指教。”沮授谦虚地说道。
“那详细计划我们以后再讨论。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贾诩问道。
“一山不容二虎。冀州已经有了两只猛虎,他们也必须自相残杀。”沮授说道。
“两只猛虎指的是……?”贾诩追问道。
“当然是冀北最显赫的名门望族——袁氏家族和冀州牧王宏。”沮授回答道。
沮授看问题的眼光十分准确。袁氏家族的主人是袁绍,表字本初。虽然他目前还没有采取大的行动,但显然在某个地方积蓄着兵力。他在黄巾之乱中展现出的勇猛与智谋,足以让他被称为一位英雄。袁氏家族是“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而袁绍则是在黄巾之乱中抓住了唯一的机会,使他的名字响彻天下十三州。与此同时,冀州牧王宏是久经沙场的名将,手握实权。他们两人以冀州为根基,迟早会有一战。只要稍加挑拨,就能让他们兵戎相见,无论谁胜谁负,必将元气大伤。
“并州、幽州、冀州三州已经提及了,那么剩下的州是哪一州?总不会是西凉吧……”贾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