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鼎岷听此,故作再欲劝说。
蒋琬拍案道:“大胆狂徒,你可真是陶陶兀兀,无法无天了!妄图凭借毫厘末技,想在天朝的府衙里布鼓雷门,别以为代天刑诛,顺民应人的府衙刑具法办不了你。正好被你残杀的四百一十个禁卫、卫所军的家属天天到本使的家里控诉委屈与愤怒,那就只好借你一用,以安亡者之冤愤,以宁生者之切齿。”
刘鼎岷见此,叹了一口气,故作惨然地道:“既然如此,下官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诚如刚才王爷在南城门外与成国公所言:这济南城内伏匿着难以计数的反侧、不轨者。王爷之躯他人不易伤到,可此事关乎济南城的安宁,关乎山东的安宁,乃至关乎天下的安宁。王爷告往知来,观浅察深,探微知末,自是通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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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卿玄朗声应道:“依法而办,不才无异议。”
刑国伟听此,点了点头。
徐卿玄面前的两个官差躬着身将供认状、笔墨、印泥往前一递。
徐卿玄提笔沾墨,在供认状的末尾处工工整整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待墨迹凝干,他伸右掌在朱红印泥上按了按,又在供认状上轻轻的按印了上去。
两个躬着身,额头渗满冷汗的衙役当即转身,强自镇定着因过于惧怕而虚浮的双脚,迈步往北案的三个封疆大吏而去。
当供认状摆放在刑国伟的案上后,三个官员相互对望一眼。
刑国伟一拍惊堂木,表面无所畏惧,声音既喜又惧地道:“来人呐,将此贼锁了,押赴东街刑场,交给周府台发落!” 寒武再临
话音刚落,先是八个身高力壮的衙役执水火棍上前来把徐卿玄紧紧围住。接着,公堂外在应了声“是”后,两个身高八尺,袒胸露背,壮如矮丘,头包红巾,满脸虬髯,恶气冲冲的大汉,一人托着手铐铁链,一人提着脚镣铁链进来。
那两个大汉步伐沉重,宽额上渗满汗水地来到徐卿玄的近前。围着他的八个彪形大汉稍微向后退了几步,紧握着水火棍的双手已然渗出了冷汗。其余的衙役亦是既警惕又忌惮。守卫在公堂外,列成几行的两百多个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亦是紧握着手中的火铳、狼牙棒、长矛、大刀、强弩、利剑,蓄势待发。公堂内外可谓是一片冷凝,一片肃杀,如弦之箭。
徐卿玄泰然自若地把双手往前伸去,托着手铐铁链的大汉抖开铁链,把他的双手牢牢锁铐住。接着,他双脚稍微一岔开,托着脚镣铁链的大汉弯下腰,抖开铁镣把他的双脚牢牢锁拴住。
当手铐脚镣脱离双手后,适才宽额上渗满汗水,退到衙役后面的那两个大汉竟然如卸千钧重担,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的同时,却又直身挺胸,强作镇定无碍。
身形稍瘦的徐卿玄在骤加重物后,气不喘,面不改色,在八个执着水火棍的衙役羁押下,步伐轻盈地转身往公堂大门而去。
出了公堂门槛,衙役退下,在数十柄利刃触体,几十把火铳瞄准羁押下,徐卿玄昂然英毅地迈步出了早已洞开的朱红府衙大门。
见此情形,两个拥有万钧之力的大汉惊呆了,三个封疆大吏也惊呆了。
蒋琬望着徐卿玄渐渐模糊的背影,颤声道:“此贼所戴的脚镣手铐乃是用玄寒铁所铸,加起来共有一千八百余斤,可对此贼来说却是轻如鸿毛。若非他顾大局,明大体,怀大略,试问这世上何人能制?”
其余人都赞许地点了点头,一个个伸袖擦拭着满脸渗出的冷汗。一个个既忌惧忧恐,又释然大快。
徐卿玄迈步出了高高的府衙门槛,门口台阶前的空地上停放着一辆用寒铁为栅栏,为框架,由三匹膘肥体壮,筋粗骨腱,乌黑雄骏的高头大马驾拉着的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