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夜吟应觉月光寒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小辈的喜宴,即便是因为章、钱二人有了龃龉,但今日的两位新人看着还是欢喜的。辛温平穿着一身桔梗紫绣龙凤纹的圆领补服,披一件金银丝满绣凤尾云肩,头戴一顶金冠,贵气十足。婚宴是在皇宫中举办的,拜完圣人和天地,辛温平还拉着姚慎身给她阿姊还有诸多照拂过她们姊妹俩的官员敬酒。宴会结束后,再由婚车送新人去公主府。一路上都有公主府的人在给沿路的百姓分发红封,整个大兴都因为公主的喜宴喜气洋洋的。公孙冰自然是喜的,今日是辛温平大喜的日子,如今辛温平监国一年有余,辛兆为了女儿的婚礼也回了太极宫,立储之事在婚宴之后就要定下来,怎么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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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难免触景生情,想起洞房花烛之夜,胡留生坐在喜床上,虽然府中清冷贫寒,但他凑上来吻她的额头,抱着她道:“阿冰,以后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小船已经划到曲江池的正中,燕支也有些乏了,将棹竿横过来放在船尾,任小舟随水漂流。公孙冰醉醺醺地坐起来看着燕支,还想说什么,忽然打了个喷嚏。燕支解开外衣,不由分说将公孙冰裹了个严实,道:“妻主,更深露重,明日还要上朝,别着凉了。”

“嗯。”公孙冰闷闷地应了一声,醉眼朦胧地望着燕支。

燕支望着她抱着宝贝一样抱着胡留生的牌位,心里醋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胡留生毕竟死了,他不死,自己也没有可能有机会陪在妻主身边;但也是因为胡留生死了,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越得过胡留生。

燕支叹了一口气,在公孙冰身边坐下,公孙冰却忽然拉住燕支的衣袖往后一拽,两人又一齐向后倒去。燕支连忙伸手垫在公孙冰脑后,免得她磕疼了。公孙冰靠在燕支身上,伸手将他的瘦腰一环,牌位哐当一声落在了船上。燕支无奈地伸手将牌位捡起来收好,就听见公孙冰埋在他怀里轻声喟叹:“有你在真好啊……”

燕支将公孙冰往怀里环了一环,下巴磕在公孙冰的头顶,惆怅地想,这恐怕是把他当成胡留生了吧。

正想着,却听公孙冰轻轻吐出了他的名字:“……燕支。”

如静湖投石,在燕支的心里激荡起层层涟漪。燕支声音颤抖着“嗯”了一声,不知为什么鼻尖有些发酸。

他五岁就在烟花地了,听鸨母说,他的荒唐爹是个纨绔子,赌博将家财赌尽了,竟然卖了妻儿躲到了不知何处,兴许是死了吧。他也没有他娘的记忆,楼里的人对这些事都是守口如瓶的。他原以为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