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大感不妙:“傅道友,这……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有问
题。”
然而,城内乱起来只需要一瞬,傅照危还未任破隐剑出手,到处便乱了。
“你干什么?”
“别动手。”
“找死!”
各街道突然嘈杂起来,不少人无端受到攻击。
“汪余?你疯了!”赤枪宗的聂石将人一脚踹出去,按住肩上正在流血的伤口。
“师兄!”
“师兄!”
聂石吃痛,红眉倒竖:“按住他!”
好不容易从冰雪暴围城下活下来的修士竟开始互相残杀,更确切地说是一些人突然暴起攻击,咬向对方脖颈,嘴舌成为口器,吸食血液灵力。
整座雪城的修士多聚在北面,长央当机立断挥剑,磅礴剑意向四周倾荡,藏幽以下修士皆被震倒在地。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拦不住谁。
傅照危飞身跃向屋顶,俯瞰北面,他一一看着这些像是忽然躁动不受控制,到处攻击修为低的人,开口道:“程清,让全城静下来。”
程清诧异:“我?”
傅照危敛眉垂眼,看向他平静问道:“身为天一修士,你做不到?”
程清闻言,脸色一变,身上的亲和气息褪去,此刻眼中终于有了几分大宗子弟的傲然,他咬牙道:“我有奇楠降真香,燃之可暂稳秽祟。”
程清:“两个时辰,香只够燃这么久。”
此物极其珍贵,乃祀天道之灵香,他也不过一支而已。
傅照危:“燃。”
程清从储物戒中拿出檀木盒,推开盖子,从白色绸布中小心翼翼取出一根棕褐色线香,极细,雪城冷风一吹,便微微晃动。
他左手一翻,掌心便出现朵泥瓷花香插,往上轻抬,香插便浮起不动。
程清将奇楠降真香插.进泥瓷花心中间,右手三指轻擦,便有丹火出现,他用之点燃降真香。
香一着,便有缥缈如祥云的白雾出现,缈缈霭霭散于空中,味淡如竹,却又时时存在,入鼻便觉肺腑平和,燥性消解。
原本躁动的那些修士竟真缓下攻击,如此一来,又同普通修士无异,在人群中难以分辨。
傅照危早已在香燃时离开,先前他寻邓艺踪迹,便将雪城内所有接触过她的人查明,灵识铺开,城中无一人能逃出他视野。
不过片刻,他便找出接触过邓艺,且还活着的人,包括之前所有突然动手攻击他人的修士,全部带来集中一处宽阔药局大堂,皆交由程清辨别。
“让我进去,他是我师弟!”
聂石想要跟进去,被傅照危一剑拦住。
长央指尖往上一抬,空中出现一人的脸,是之前傅照危传给她的邓艺画像:“你们与她有过接触?”
聂石辨认半天,摇头:“不认识,没见过。”
白眉和邓艺也无接触,他师弟情况可能与白眉有关联,而汪余明显神智不清。
长央:“让他进去。”
傅照危收剑。
谁也没看白眉,但白眉挠头主动问:“我是不是也有问题?”
长央闭了闭眼:“你进来等着。”
无端动手被傅照危绑来的人至少有几十人,程清率先检查的是和邓艺接触的人,共五人,修为皆在元婴中期之上。
傅照危已封住他们灵穴,此刻谁也无法动弹。
程清冷静戴上金蚕丝手套,一一抬起他们手指观察,竟在指尖皆找到黑褐伤口,他取刀划开一人腹部皮肤,竟并未有鲜血流出。
他掰开划伤处,皮肉空心,无血肉,只有微黄的黏腻胶质,看着恶心异常。
程清脱下手套,按在此人腕上,经脉跳动畅通,灵力续续,只看这些,他和常人分明无异。
奇楠降真香能让人平和燥性,安静下来,或许是未见血,地上被封住灵穴的中年男人眼神空茫,四肢却开始扭曲挣扎。
程清试图在他身上扎针控制行动,却失效了。
长央盯着地上扭曲挣扎的中年男人,忽然提醒程清:“腹部。”
程清低头去看男人腹部,一个黑褐洞疮正在形成,同时周围开始堆积黄褐皮屑颗粒和淡黄胶质,里面像是有活物。
他迅速戴上手套,用刀划开新的洞疮,还未来得及掰开伤口,便有一条细长红头白虫钻出来,只爬出半截就一动不动,像是力竭而亡。
程清忍着恶心,想要将其挖出,刀尖还未触碰,那虫便化为粉末消失。
地上的修士也生息尽断。
“这是蛊虫?”聂石头皮涨麻,走到师弟身边,焦急愤怒道,“有人对他们下蛊!”
“不是蛊,我从未听说过此种东西。”程清面无表情将刀刺了进去,剖开死去修士的腹部,他看着对方空荡灵府的干瘪元婴,刀尖一碰便粉碎消散,“它藏在金丹当中,可造成经脉畅通,灵力无碍的假象,此人早已死去多时。”
“什么意思?”聂石看着地上昏迷的汪余,难以置信,“你说我师弟已经死了?”
白眉见长央看自己,难得脑子转了一下,双手高举:“我没死!”
程清回头,脸色难看,他问傅照危:“雪城情况复杂,我一人难以应付,星界什么时候来人?”
按理,星界早该收到他的求救传讯,赶来救援。
傅照危:“在城外千里,他们不会进来。”
程清愕然:“为什么?”
傅照危掀眼,平静道:“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