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舵老者立时急道,大洞若不能由木块毛毯之物填满,湖水灌入势必越来越多,此时大船还在太湖中央,若照此下去,大船还是会沉!
闻听掌舵所言,徐恪心下顿时一沉,他顾不上换衣,急忙问道:
“老人家,你再想想,是否还有别的办法?”
掌舵老者道:“官爷,可以叫你手下的兵士,先用木盆之物,将倒灌进的湖水,尽数泼出,不过……”
徐恪立时大声吩咐手下,所有人不得再睡,全都按掌舵所言,去船舱底干活。
掌舵老者还是摇头,“不过,只是靠这个法子,还是没用,顶多暂缓一刻罢了,等时间久了,大船还是要沉的。”
这一下,除了徐恪,立身于船头的舒恨天与管塘等人,尽皆心往下沉,没曾想,就算那头老鼋已尽数吞吃了水匪,可大船依然要沉!
大船驶离苏州,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此际虽然顺风,但离云州府南岸,起码还有两个时辰的航程,如若此刻堵不住漏水,那么,等待诸人的命运,还是沉船之后,将尽数于湖水中挣扎……
休说这一船人大多来自北方,就算水性再好之人,身处这茫茫太湖中央,在湖水中挣扎得久了,也是难逃一死的结局。
若是有别的船只整好路过,那么船上诸人兴许有救,可此刻方当深夜子时,还会有谁在太湖中行船?
管塘与舒恨天不敢怠慢,也都跟着卫卒们紧急跑到船舱底部,帮着堵住破洞,泼出漏进的湖水,可是,就算他们再如何努力,船底的破洞中依然有湖水不时涌入,而且,越涌越多……
舒恨天已然顾不了许多,他撸起袖子,抢了一只大木通,舀起一桶湖水,立时运到船边往外倾倒,再施展轻功,脚下运劲,疾步赶往舱底。
只是,他轻功再好,倾倒湖水再快,又如何赶得上湖水倒灌之速?
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里外奔忙,可舱底的湖水依然在不断增加……
过不多时,倒灌入的湖水已经漫过了货舱,朝别的船舱漫涌而来,众兵士只得退到了货舱之外。
船头的掌舵老者,此时却面色平静了下来,他望着远方的湖水,朝徐恪道:
“官爷,再过一刻辰光,大船就要沉了。”
徐恪蹙眉沉思,却依然想不出对策,他仰望天穹,不禁长叹了一声。
而此刻,原本高挂于天穹中的那一轮圆月,不知何时也已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