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崩溃的试验,秋后算账

魏衡的师傅是百花谷曾经的一位医圣黎瓤,他是黎瀚之唯一的叔父,因为不喜束缚擅自离谷还把谷主之位让给了侄子。游历到云阳县时遇到痴迷医术的魏衡,主动要求做他师傅。

因为魏衡并未染病,其他大夫不允许他的自杀行为。医学史上不允许平白无故死去一人,更何况他是他们的主心骨,这场灾难除了他没人能制止,师徒二人的研究成果他人无法触及。

人终究是要离开的,若是能保住一命是极好的,即便失败那也为医学的成功做出了巨大贡献,他们会引以为豪。其他大夫说服了自己的家人参与试药,魏衡的父母也主动申请加入,但姐姐魏薇却坚决反对,她知道弟弟眼里只有医学。

魏薇的反对无效,他们姐弟的父母最后还是参与了试错的行列,与其他大夫的家人一起,一共二十三人,每个人都带着决心奔赴前线。

试验的过程艰难而漫长,第一批死亡的人数有三人,其中就包括魏父,魏薇为此带着百姓大闹防疫站抗议。大夫们置若罔闻,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时候,死亡病例、群民抗议和毫无进展带来的压力,让每个人的精神都崩到了极致。

大夫们喝着药坚持做完了试验,三个疗程后只剩下十六人。魏母身体素质不错,恢复之时指日可待,但医学研究要成功并非易事!

在试验完的第三个晚上,为了验证是否真的痊愈,魏衡研制了一种回还丹。若痊愈吃下去身体并无大碍,反之则会有生命危险。他将危险性跟所有人明言,要不要尝试看个人意愿。意外的是,每个人都很乐意地接受了,他们早就有为了成功做出牺牲的准备。

事实证明他们太乐观了,翌日有一半的人在用饭时当场暴毙,因为药物起了排斥反应。异变来得猝不及防,本来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下一刻就瘫倒在地开始不断咳血,魏母还是意外去世了。

来不及悲伤,魏衡继续开始下一步的研究。十二位医者,六位幸存者,历经十三个日夜,终于找出了问题所在。排除掉障碍后,接下来陆续有人愿意加入试药的行列,这结果既让人欣慰又令人悲伤。

魏衡给病者用了另外一种改良后的新药。期间还是出现了死亡的情况,但死亡率降下来挺多。两百零八天,治疗鼠疫的解药终于研制成功,云阳县的人都脱离了危险,三日后都成功逃出鬼门关。

魏衡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还有那些为了医学付出了宝贵生命人,他们是世人尊敬的对象。他怀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家,魏衡已经离家整整一年,虽然同在一个镇上,但他还是很想念姐姐。

意料之外的是,魏薇早就和他断绝了姐弟关系,桌上满满一篮都是她控诉弟弟恶鬼行径的口水。那些是在半年前留下的,姐姐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每一封信魏衡都忍着悲痛看完了,因为他做出的荒谬之举,害得很多人家破人亡,魏家每日都在被唾弃。姐姐恨他让魏家成了全镇的“仇人”,恨他为了自己的私欲让这么多人陪葬,更恨他让她忍受父母离世的痛苦!

魏薇知道弟弟受了很多苦,他能振作家里人都很高兴,可魏衡完全在沉浸在医学中,简直到了疯魔的地步。有一次几乎让自己丧命,因为他大脑过度疲劳差点窒息,幸好他命大并无大碍。

魏衡醒来却更加疯狂地投入医学研究,恍若不知自己曾身陷危险,魏衡认为他是接近疯子的存在。她没想到的是,弟弟为了医学研究居然要父母去送死,这是她绝不能接受的。

无论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魏薇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只是想家人平安而已。因此,魏衡决定与魏衡老死不相往来,之后留下一封决绝信远走他乡,从此不知所踪了。家人的离开无疑给魏衡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但更大的磨难还在后边。

鼠疫给云阳降临了长达三年的阴影,第三年的疫情尤其严重,魏衡也是在这时才开始研制解药的。直到如今,作为主医师的魏衡,带领十一个比他资质高得多的大夫,成功救回患病的云阳县人。

但除了魏衡,所有医者都在第一时间举家迁移到了其他城镇。很多试药者是瞒着家人过来的,他们认为是魏衡迷惑那些人自寻死路的。因为“罪魁祸首”只剩下魏衡,因此在阴云散去后他们都跑到魏家找他算账。

因鼠疫而病死者的亲友也都责怪他们为何不早制出解药,魏衡脸上的胎记被拿来说事:魏衡是瘟神,是他引来的鼠疫。

众人无理取闹的报复开始了,曾救助过他们的恩人却被当成恶煞任意践踏,每当有人不开心就会对他拳打脚踢,幼童们也都毫无节制地对他恶作剧……简直把他当成了这场灾难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