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华卿宫内,宫女进进出出,手中端着无数珠宝配饰,站在殿内,静静等着人挑。
众人瞥见陛下站在一旁,看着太后为一身着白衣坐在镜前的女子梳头,心里一阵唏嘘。
陛下对郡主可真好,不仅为郡主挑了一个好夫婿,还亲自来送郡主出阁。
只是……父亲刚死,丧服还未脱下,再急都不能在此时成亲,大不孝啊。
太后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人,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根凤簪,刚要替她簪上,便被一只苍白的手截住,只听一道冷寂无比的声音缓缓落下。
“一切从简。”
随后拿过一支白玉簪插在发间,凤冠霞帔覆在丧服之上。
好似这盛世之下,累满白骨。
盛帝看着这一幕,叹息一声,这也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小丫头,如今却走到了这一步……
他缓步走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抬手理了理她的长发,轻声开口。
“阿榆还想要什么,舅舅都满足你。”
听到“舅舅”二字,叶昭榆鼻尖一酸,指节一下缩紧,随后强压着泪意,垂眸看着他,音色嘶哑。
“你会重立太子吗?”
盛帝顿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只要晔儿什么都不知晓,等这次风浪一平,朕会找机会恢复他的太子身份,太子可废可立,全看他,知道的多少,朕还是很中意他这个太子的。”
叶昭榆指尖微微缩紧,难怪二表哥要瞒下一切。
只要太子不知真相,便依旧和天子一心,他还能是太子殿下,只要他知道了真相,必定与天子离心,他便只能是一枚弃子。
那么现下,表哥处境尚且安全。
吉时一到,她从皇宫出阁,宫内嫔妃俱来相送。
天子于长明楼阁设宴三日,晚间亲自驾临,大手一挥,拿杯赐天下无罪。
裴朝一身大红喜袍,抱着兔子静静站在皇宫门前,周围议论四起,只他身影茕茕,似是离群的鹤。
他看着被人扶着朝他走来的人,长睫轻眨,走上前去将人接过,一步步的引入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