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却不知道,前世之时,陈止莫说在沙场下棋,还曾在刀斧手跟前饮酒。
“倒是镇定!”
看着陈止,刘韵言心中念转。
“这个陈止,过去名声不显,未与人有过公开对弈,就是传出的名号,也是破局得来,不知道他的棋路风格倒是难办!不对!”
突然,他心中一跳。
“按我原来的计划,是尽量减少变数,但陈止隐隐成了这支车队的主事人,其他人不敢挑战我,倒是他站出来了,成了我和他对峙,本来想要斥退他的理由都用不上了,他这么一个变数,敬而远之才是正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得先动摇了他的信心才行。”
看着陈止从容的神色,刘韵言就要开口说什么。
但不等他出声,陈止先道:“阁下不用强调什么两军之势,也不用追忆之前的战绩,这些盘外招,对我没用,你还是想想如何应对我的棋路吧,毕竟陈某人默默无闻,棋道之名不显,想来你无从搜集情报。”
刘韵言念头一跳。
陈止则继续笑道:“你与人对弈,还未落子,心里就有腹稿,知道如何应对,知道对手风格,今日与我相对,怕这心里却想着如何乱了我的心思吧,这些不用思量了,将心力都放在棋盘上,想想如何在盘中取胜吧。”
刘韵言眼皮子微微一跳,觉得浑身通透,仿佛都被陈止看穿,心底冒出寒气,但脸上却露出笑容,说道:“陈君的话有意思,你是心里想的太多,对刘某有误解啊,我倒觉得,陈君才该将心思放在盘中,你想的那些都是无中生有,白白耗费心力。”
陈止笑笑,也不反驳。
刘韵言有心再说两句,但被陈止一眼看过来,顿时觉得心底念头又被看穿了,这嘴里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去了,登时就有种憋着的感觉。
“这个陈止,莫非得了姜义提醒?姜义在第二盘的末期,隐隐看穿了我的手段,但是回天乏力了。不过,听闻这两人也有矛盾,以中原汉儿的行事风格,是断然没有联手的可能了,也罢,就和他真正对弈一局,反正有铁骑在此,可以施压,区区步卒,门阀家丁训练的再精锐,也抵不住一个冲锋!只要铁骑一动,此人必然心乱,胜之,如探囊取物。”
刘韵言顿时又有了底气,与陈止谈笑之间,确定了执黑。
随后二人接连落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两方阵前,这么对弈起来,看得众人连连咂舌,最意外的要数那毛离了。
“陈先生真是好胆量!”
毛离的佩服,不再是因为自家主将,而是单纯因为陈止的行为。
旁人在刀剑寒芒的照映下,远远看着都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喘一口气,以至四周安静,更增压力,但这种重压中,陈止神色如常,夹着棋子的手指都不见一丝颤抖,稳稳的落下。
刘韵言眉头微皱,以兵刃震慑对方,本就是他准备着,用来对付未历沙场的名士的底牌,没想到第一次拿出来,就是这样的局面。
“这可不行,陈止丝毫也不受影响,不能确保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