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赵柝,王、王上,您听妾说,”
姚洬还未出手便被那两黑衣人牢牢钳制住,她只得望着赵柝的背影叫道,然而赵柝头也不回地跨出狱门,门外,赵浠澜呆坐地上,她好像每次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都只能作此反应,她一生的不幸,便都是自此开始的,她脑中一片嗡嗡响,直到一双靴子经过,她才勉强缓过神,泪流满面仰头望向那个一贯依赖的男人,嘴唇嗡动着,委屈却不敢像从前那般表露,只吞吐着细声喊道
“阿、阿父。”
换来的却是不同以往的沉默以及最后毫无温度的警醒
“我不是你阿父,要怪就怪你娘。”
此后便是无情的脚步声和凄厉的嘶吼。
……
正午,烈日炙烤着大地,荆扬州界,官渡口。
十几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停靠江岸,岸边黑压压聚满了人,这些人皆着盔甲,臂挽弓,手持横刀,佩箭壶,俨然列阵,临江而立,神情威肃。
四野寂寂,唯闻江水击岸拍石之声,忽而,一声“将军!”响起,众士微有松动,自退两边,让出一条道,随呼
“将军!”
其声如洪钟,震彻江川。
呼声中,一行人走来,穿出过道,及至人前,站定。
那行人中,为首的男子一袭紫袍官服,身躯凛凛,眉棱分明,星目含威,面容沉肃,立于人群中心,叫人不觉生出敬畏之心。
男人面对众将,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扫视一圈,对着队伍,神色沉着
“此次川防,事关重大,圣上有令,而遣诸将巡防,协川境骆将军以应事变,尔等清楚?”
“清楚!”
众将士异口同声应。
“将军,一切就绪!”
裨将清点完,汇报道。
“出发!”
将军一声令下,众人训练有素地上船。
船只陆续驶离津口,男人站在甲板上,远凝江面,目光深沉。
“真是天助我们。”
副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男人的思绪,男人回神,微皱眉,应道
“确实有些突然,好坏倒不敢说,我们最快也要后日晚间到,到时局势如何,还得见机行事。”
副将赞同点了点头,习惯性伸出腿,一手抱着胳膊肘,一手摸着下巴,一边应道
“是啊,那边这么久也没个消息,平日里倒是自视甚高,只希望别关键时刻出什么差错,毕竟,成败在此一举。”
男人回头,见对面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轻咳一声,表情严肃
“站如松。”
副将闻言一愣,很快端正姿势。
男人看一眼他那快要翻到天上的白眼,转过身,微扬唇,道
“他做事向来有分寸,有异情自会通传阿父,且还有我们助阵,成败,来日方长。”
副将冷哼一声,道
“你倒看得开,怕只怕一朝失利,打草惊蛇,一切前功尽弃。”
两岸青山,流水涛涛,男人凝视江面,沉默片刻,调侃道
“左使今日怎的尽说丧气话,这可不是好兆头。”
弋芜再次奉献一个大白眼,耸肩
“我这是居安虑危。”
许奕笑了笑,两人望向远处,弋芜忽然道
“你说狗皇帝倒真是信任你,派陈氏父子替你,又给你安排这么多精兵,他要是知道你拿他的兵最后打的是他的人,他会作何感想?”
“那样我会十分愉悦,他么,恐怕至多只会恼怒我的背叛而非他的兵的性命。”
许奕漫不经心说,嘴角的笑莫名残冷。
弋芜不免多看了两眼,也跟着笑笑
“看来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