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轻不重飘入傅既琛的耳膜,他垂下眸看着手中两本《圣经》,想了想,才淡淡开口说:
“刚上高中时看过,怎么了?”
顾南枝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过了会,驻足停下,挑眼看向两米之外的教堂门口,问:
“你还记得书中提到的那个信徒约伯吗?”
傅既琛快速在脑海里整合抽取信息“是居住在乌斯的那个游牧民族酋长约伯吗?”
“嗯~”教堂外,她的面容极为沉静,可眉宇间被一股淡淡的惆然所笼罩,看得傅既琛颇觉难受。
突然就想起,昨晚那个德国男人说她醒来后,要在医院自杀的事,心一揪一揪跟着痛,很怕,怕时间过了五年之久,她还不放过自己,甚至把那场事故的意外全往自个身上揽。
“怎么突然聊起这个?”他神色淡然,目光追随着她,缓缓投向不远处的教堂门口。
顾南枝却已经把视线收回,仰起头盯着他俊美的侧脸认真道:
“约伯他是上帝忠实的仆人,他信仰上帝,并且敬畏上帝。”
女人的声音空灵且清雅,诱得男人将头转过来对上她的视线。
顾南枝继续说:
“他如此信奉上帝,但灾难最终还是降临在他身上。”
“约伯他失去财产、失去子女、以及自己的健康都没有放弃信仰,直至种种厄运苦难持续向他涌来,甚至就连朋友都怀疑他的人格,质疑他是否暗中做了恶事才会受到上帝的惩罚。”
“他开始反思自己以往所谓的信仰,开始反驳神的旨意……”
说着说着把话停住,垂下一双哀伤的眼帘,牵起傅既琛的一只手,似有眷恋,轻轻贴在脸颊一端,磨蹭好一会,才慢慢续道:
“可是哥哥你知道吗?神是这样子回答他的,神说……我立根于大地之时,你又在哪里?”
“显然,上帝是不会与任何人做交易的,而我们向世间撒出的各种善也并不能换取相应的回报。”
冷风一阵长一阵短地呼啸过,女人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卷发伴随着这阵风,时而飘然舞动在空丝丝拂,时而戛然披散在肩静静等。
这样的她有种萧索的美,像是深秋的枫叶,随时凋零,陨落枯萎消去……
她话语里暗藏的那种悲伤着调顷刻腐蚀傅既琛的心。
他把她两端吹散的小碎发轻柔撩到耳后,故意用散漫的口吻,闲闲问:
“所以……你觉得约伯他错了?”
顾南枝闻言一愣,而后抬眸冲他龇牙咧嘴大笑,笑过之后又沉下头去,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教堂,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