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听出裴长意语气中的不悦,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世子爷如此淡定,可是有了釜底抽薪之计?”
在裴长意开口之前,徐望月手上用了些力气,低垂了眸子,眼底渐渐略上一抹雾气:“世子爷可否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先试试?”
她心口微颤,缓缓吸了口气。
徐望月的手有些微凉,纵然握着自己的手,也没多生出几分暖意。
裴长意只觉得胸口浮上一抹气,极力克制才能压住。
他轻抬了抬眼皮,反手将徐望月的手包裹在自己手中,感受到她手心渐渐有了暖意,这才开口说道:“哪怕我有万全之策,你还是选择相信他?”
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把自己的未来赌在另一个人身上?
除了自己以外,徐望月如何还能对另一个人如此信任?
徐望月唇角泛起一抹笑意,从他掌心抽出手,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眉头,细细抚平。
“世子爷,这是吃醋?”
她声音轻慢,像是山林间的溪水缓缓地流淌,从他的耳畔一路流到心底。
裴长意凝眉看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就算他心知肚明,徐望月和陆遮之间没有任何僭越,但他总在意这个人的存在。
见他坦率承认自己在意,徐望月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温顺地倚靠在他怀中。
她伸出手,摊开五指,又握住了裴长意的手。
十指紧扣,感受着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如果这其中没有我的关系,世子爷可会觉得陆遮哥哥是个可用之才?”
裴长意闻言,眉头紧紧蹙起,语气沉了沉:“月儿心中,我便是如此公私不分之人?”
他的确赏识陆遮的才学,可对这个人,他始终不放心。
书生案证据确凿,若无最后白芷的证词,就算自己再坚持,也没有这么轻易可以翻案。
白芷为何会突然替他作证?
很明显,这是太子的拉拢。
太子对自己百般讨好,却不见成效,或许已然选中了陆遮。
裴长意不喜欢陆遮,固然有一部分是因为徐望月,可更多的,是他不信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典狱司不是无人可用,他没有必要用一个他无法全然信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