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哪怕是再有脾气,也不该如此肆意妄为地对待一个朝廷官员,更何况还是管辖一方的县令呢。
这要是传了出去,真与平西将军较起真来,他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少不得要被上头问责,吃瓜落。
但转念一想,这平西将军向来就是这般火急火燎又莽撞的性子,做事全凭一时意气,不计后果。也正因如此,他的仕途可谓是起起落落,升了又降,降了再升,始终没能到那主将的位置上。
上头那些人又何尝不清楚平西将军的脾性呢?只是他们对此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毕竟,这朝堂内外、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大家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只要平西将军行事别太过火,不至于把人给折腾死,哪怕闹出些不大不小的风波来,上头最多也就是象征性地罚他点俸禄,再略施小惩,给旁人一个交代,其他的倒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了。
怎么说他并没有触及到其他势力的核心利益,大家也就懒得为了这等事和他撕破脸皮,多生事端了。
毕竟战场处处都需要像平西将军这般勇猛无畏、敢冲敢打的猛将去冲锋陷阵。
温以缇回想起之前同平西将军起争执的时候,相较之下,他对自己还算客气的了。
平西将军见温以缇来了,浓眉一挑,立即开口道:“小丫头……”话一出口,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不妥,轻咳一声,赶忙改口道:“温大人,你来得正好呀!”
说罢,他指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方县令,气呼呼地说道:“你手底下这个县令,背地里竟给我女儿泼脏水,这事儿咱可得好好说道说道,我边某人可容不得别人这般欺负我闺女!”
温以缇在一旁听着,神色淡然,只是不紧不慢地径直走到上首的位置,施施然坐下,这才抬眸看向平西将军,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边将军,先坐着说,有话好好讲嘛,何必这般大动肝火,失了风度呢。”
平西将军一听这话,心里那股怒火“噌”地一下就往上冒,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可他之前在温以缇这吃了亏,心底到底还是对她有着几分忌惮,咬了咬牙,最终只是重重地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气呼呼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