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龙一愣,众人也是纷纷侧目,看向了哨兵手指的方向,陈友龙放下大刀,冲到垛口边一看,不禁瞳孔一缩,众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宾州城外数里处,烟尘满天,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袭而来,地面都隆隆作响。
“这是?建虏!”陈友龙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他们在湖广多次跟济尔哈朗的军队作战,对于建虏出击的方式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包含大量骑兵的缘故,每次清军出战都是遮天蔽日、烟尘漫天,还能透过烟尘看见无数的黑影在晃动,这正是他们的骑兵部队。
当当当,警钟声立刻响起,守军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地往城头集结,刚才还要被问斩的几人眼看现场已经乱了,立刻起身趁乱逃走。有陈友龙的亲兵看见了,正要禀报,只听陈友龙叹了口气道:“罢了,随他们去吧,建虏到达,你去传令,把将士们集中起来,刘军门不守,这宾州,某家来守。”
这边陈友龙的本部兵马正朝着北门集结,巨大的警钟声也吵醒了喝多了酒正在打瞌睡的刘承胤,他早已经命令亲卫,只要清军来袭,就立刻禀报,否则其他消息,他一个不听。如今建虏大军到来,亲兵立刻前来禀报,“军门!军门!建虏,建虏到了!”
刘承胤一个激灵,酒意顿消,他噌的一下起身问道:“什么?建虏到了?有多少人?”
那亲卫颤抖着道:“不清楚,估计,估计有数万人马,全都是骑兵,密密麻麻的,应该是济尔哈朗的主力部队。”
刘承胤立刻抄起腰刀:“传我的命令,全军在城门大街集合!”
亲卫立刻去传令,刘承胤本部兵马立刻动作起来,其他各部却是一片慌乱,有的人跟着刘承胤的人去城门大街集合,有的人看见陈友龙领兵布防,也跟着上城去防守,一时间湖广军在城内大乱。
“将军,刘军门命令全军在城门大街集合。”一名传令兵来到陈友龙身边道。
陈友龙正端着千里镜观察清军情况,猛然听闻这个消息,回头道:“刘军门要做什么?敌军近在咫尺,还不调兵上城?”
那传令兵支支吾吾道:“这这,军门打开了南门,卑职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陈友龙大怒,“混账!刘承胤这时候要跑?”
那边刘承胤见陈友龙还有另外几千杂兵迟迟不到,看见麾下已经集结了一万多人,大手一挥道:“他娘的,自己想送死,可别拉上老子,传令下去,全军从南门撤退,前往安城镇。”
刘承胤接到密信之后,早就打定了主意,连象征性防守都懒得干,既然陈友龙想送死,那正好,就让他送死好了。
一万多明军连招呼都不打,刘承胤直接带着他们冲出了南门,这些湖广兵早就无心恋战,跟着刘承胤飞也似的逃出城门。城头的几个将领看到这一幕,冲到陈友龙身边道:“陈将军,刘军门的兵撤了!”
陈友龙长叹一声,“唉!刘承胤这个废物!你们呢,你们若要跟着走,某家也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