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两只大手,紧抓着衣裙,
低声道,
“我就是惊讶,您会自己说这事。”
卫子夫望着史氏的眼神,充满喜爱,
又笑道,
“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若我总避着不说,我自己都觉得丢人了,旁人那就更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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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氏应道,
“是,娘。”
卫子夫又望向义妁,
“介子推给晋文公留下了一句诗,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故寒食后又有清明。
你可知为何介子推宁愿被烧死,也不受封吗?”
义妁诗书五经读得透彻,
对答道,
“介子推说,
天开文公,自己不过是尽臣之力,如若自己受封,便就是贪天之功。”
卫子夫眼中闪过神往,
“此为书上所记,你是怎么想的?”
义妁眼中现出恍然,终于明白皇后娘娘语中深意是什么了,下意识望向太子据,又看向卫子夫,
“娘,我与书上所想一样。”
卫子夫满意点头,
对义妁教诲道,
“你最机敏,可机敏却易思虑过重,总是去想着会不会有其他的路,如果入了东宫如何,如果没入东宫又如何...”
义妁绝美的脸上闪过骇然,
皇后娘娘竟把自己心底压着的想法,原封不动全猜到了。
“你思虑多,疑惑就多。
你能改变什么吗?想着哪一夜逃出东宫?逃出京城?”
义妁伏身,颤声道,
“女儿从没如此想过。”
如果方才是劝诫,此刻就是实实在在的敲打,就连天然呆的金乌兰都察觉到不对劲了,赶紧装作严肃的样子。
卫子夫音调不变,
平淡道,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不如接受自己的命运,疑虑太多,反倒一事无成。如若疑虑太多,那便只认准一路。”
义妁彻底服气,心中那点小芥蒂烟消云散,
敬畏道,
“女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