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淡淡的月晕环绕在皎月的四周,
月晕而风,春日的夜晚,晚风带着还未散去的丝丝凉意,让夜色下的人们感到淡淡的冷冽。
神州大地之上,越往北越冷,等快到了北凛的地界时,已很难说这阳春三月到底是春季还是冬季。
天道覆灭后的世界总算恢复了它本该有的模样,或暖或冷,地域分明,四季明朗。
夜幕之下,呼啸的仙剑破空而去,在夜空中拉开阵阵斑纹,留下一条长长的白线。
虽因天地所限,未曾悟得那陆地神仙之境,但几十年过去,苏铭的实力还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天地灵气的溃散导致天地之间处处都是灵气,在毁掉了所有强者更进一步的可能后,也让他们在近些年内可以调用的力量比原先更加强大。
在黎明到来之前,驾驭着仙剑清命的苏铭就赶到了北凛的地界。
……
燃烧的篝火照亮了城门上的塔楼,也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稍显破败的塔楼内,几个中年士兵围在火炉旁,一边烤着火,一边从炉底拿出那烤熟的红薯。
滚烫的红薯烫的中年士兵在双手之间来回摆动,散发着浓香的红薯一会被扔到左手,一会被扔到右手,最终在那凛冽的寒风下降温,渐渐被中年士兵那粗糙的双手适应,抓在手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稍显滑稽的动作引来了同袍的嘲笑,爽朗的笑声在明显少了不少支撑的塔楼内响起。
笑着笑着声音又小了下去,吹牛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城墙上响起,
“前几日,元帅大人又带兵剿灭了一支叛军。”
“哼!到处都是叛军,也不知道安分些,一个个的不知道安了什么心,不思皇恩浩荡还在这搅风搅雨,元帅大人早晚荡平这些叛乱的逆贼!”
“一群没见过妖怪的懦夫,杀起自己人来倒是够狠,真要让他们去同妖族作战,怕不是能吓得当场尿出来!”
“真要打仗还得靠我们神机营,其他的那些懦夫也就敢在自己人背后捅刀子,格老子的!要老子说,元帅就该把那些叛军全部杀了,斩首也好,活埋也好,一群恶心玩意,全都该死!”
“元帅年纪大了,心也软了,对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就该用最酷烈的手段全部杀了,才能威慑人心,现在这般,被拖在这北凛,何日才能去迎回陛下的圣驾?一群狗娘养的叛徒,都该死!”
“要我说,就该集结全部的兵马,挥军南下,一举剿灭那些叛贼,解了青州的危机,到那时兄弟们各个都是大功臣,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这些年,头砍了不少妖怪吧,这功劳可不一般,等迎回陛下,论功行赏,怕不是今后见到你也得叫声老爷,讨几口酒喝。”
“你小子也没少砍妖怪的脑袋,陛下圣明,不说封侯拜相,混个一官半职多半不是问题,到时候别嫌弃老子烦你就好。”
激进的对话在火炉旁响起,几个神机营的老兵说的唾沫横飞,谈论着时局大势,
男人的乐趣往往很简单,从前半夜的哪家青楼的妓女更美,到后半夜的家国大事,
明明是毫不相干是事情,转变的却极为自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天下兴亡,哪怕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士兵,也能挥斥方遒,说着自己都只是听人提过几嘴的话题。
而在战场上杀了一年又一年的神机营老兵更是如此,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叛军,聊到了那远在青州的朝廷。
激进派喊着大军南下,荡平叛乱,迎回圣驾,
保守派喊着全歼叛军,全部活埋,以血祭旗。
这是独属于神机营的自信,独属于这些同妖族生死搏杀,失去了无数同袍,失去了无数战友,最终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老兵的自信。
只要一息尚存,只要还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神机营就无所畏惧。
勇者无惧,老兵不死,如此而已。
坚定的信念,对未来的期许是神机营士兵手中最为锋利的武器,
所有的士兵都坚信,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将得到自己的回报,一场场战争立下的功劳足以让他们在自家的族谱中单开一页,成为新的权贵,福荫后代,绵延不绝。
这是明临帝国两代皇帝许给他们的承诺,亦是他们不竭的力量之源。
为信仰而战,为荣耀而战,更是为了自己,为了子孙后代而战。
大义与私利在此结合,共同铸就了神机营最为璀璨的荣光。
一路走到现在,每一个活下来的神机营士兵身上都背负了太多太多,他们忠于明临帝国,忠于东方明月,忠于苏铭,也忠于他们曾经的誓言,更忠于对那些逝去的人的种种承诺。
凡此种种铸就了他们不屈的意志,也让他们坚定不移的忠于帝国。
而这也是神机营在一场场战争中浴血重生,在一重重的困难中得以一路披荆斩棘,坚持到现在的力量之源。
而几年在北凛的生活更是让许多人在此有了自己的家,对未来有了更多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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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壮,你家的婆娘也快生了吧,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被称作二壮的高大汉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壮硕的身躯显得有几分羞涩,
“嗐,希望是个带把的,小弟我算了算,这些年的功劳虽然算不得太大,但给那小子在县衙捞个吏官做做想来不是问题,不说大富大贵,混口饭吃想来不难。”
“挺好挺好。”
“不说小弟我了,头,你家的婆娘也又怀上了吧?”
“嗐,我倒希望是个女娃,给家中的大胖小子做个伴,也算是儿女双全了。元帅大人说了,只要迎回圣驾,青州也好,北凛也好,陛下必然不会吝啬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