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外地和尚答应在光普寺住几天,住持以虔诚的态度伺候他们,跟着广发帖子,邀请云里县境内外信教民众,前来光普寺听两个和尚宣讲经布道,普渡众生。
茶马石知道这件事以后,感觉异常,怀疑其中有问题,他不敢耽搁,赶忙派出一名士兵,穿着便衣前往光普寺探查事情的真相。
那名士兵领命来到光普寺,他看见两个外地和尚天庭饱满,相貌堂堂,说起话来,口若悬河,神采飞扬,听众时而凝神静气,时而高声欢呼,如痴如醉的样子。
信教民众对两个外地和尚佩服至极,把他们们当做求取到真经的和尚,极尽虔诚,顶礼膜拜。
那名士兵混杂在信教民众之中,细心地观察两个外地和尚,两个外地和尚原本就是间谍,原本就是间谍中的间谍,反侦察能力何曾了得,那名士兵的举动,早已被他看得清楚,早已被他看得明白。
那两个和尚不仅是间谍,而且是亲兄弟,哥哥叫桥上一浪,弟弟叫桥上二浪,他们从遥远的岛上来到滇西,来到云里县,来到光普寺。
两个间谍一眼就看穿那个士兵的身份,知道那个士兵前来光普寺,身上带有怎样的任务,即刻加以掩饰,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把蒙骗手段稍加演绎,就征服了那名士兵。
那名士兵原本信奉佛教,对现在,对将来,对活着,对死去,充满希望,同时也充满困惑,甚至充满恐惧。
那名士兵不是普通士兵,而是宪兵,他希望自己不仅平安,而且能当官,但是,是否平安,能否当兵,受到多种条件的限制,而相信命运,相信运气,促使他信奉佛教,时不时地去拜菩萨,去向菩萨许愿,求菩萨保佑。
更多的时候,他走近和尚,去听和尚念经,去听和尚布道,他可以对百姓凶狠,他可以对坏人无情,但是,他绝对不敢得罪和尚。
在和尚面前,他是一只温情的猫,一只殷勤的猫,他侍奉和尚,把和尚侍奉得舒舒服服,犹感侍奉不周而诚惶诚恐,不断自责,不停自责。
那名士兵听两个和尚讲经布道,感觉他们讲得实在太好,讲得实在到位,不仅令他感动,而且令他感激,不说热血沸腾,也是忘乎所以,在如痴如醉的听讲过程中忘记了职责,忘记了使命,只把两个间谍当和尚,没把两个和尚当间谋,险些酿成大祸,险些断送前程。
那名士兵,晕头晕脑回到云里县宪兵连,把看到的情况和个人的判断汇报给茶马石,他极力赞美两个外地和尚有高深的学问,对两个外地和尚佩服到极点。
而就在这时,李云彩对两个外地和尚产生了怀疑,她把心里的怀疑告诉了阿碧,阿碧警惕性高,赶忙把这个情况告诉给客芷座。
客芷座比较沉稳,他知道,如果两个和尚真的是坏人,甚至是间谋,绝对不能打草惊蛇,而是要暗中观察,暗中行事,最终取得预设的效果,说:“把这话藏在心里,不要拿到外面去说,否则你完蛋,我也跟着完蛋。”
客芷座是云里县参议员,知道敌人已经派出大量间谍,这些I间谍中,有人已经渗透到云里县,但是,这些外敌和尚以怎样的身份去掩饰,去隐藏他们的踪迹?
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现在听了老婆的话,他生怕老婆到外面去乱说,打草惊蛇,导致两个外地和尚提早逃跑,赶忙出声警告老婆。
客芷座在暗中观察着两个外敌和尚,只等他们露出破绽,然后动手抓捕。
在那个时代,不仅老百姓沉湎于迷信之中,很多士兵沉湎于迷信之中,在政府和军队里,也有很多官兵,沉湎于迷信之中。
他们相信佛,相信佛能保佑他们,能保佑他们逢凶化吉,能保佑他们健康长寿。
没有几个人能剥离这种认识,那名前往光普寺侦察的士兵,具有同样的思想,对和尚的虔诚蒙蔽了他的眼睛,他对事物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茶马石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他听过那名士兵的汇报,以为就是那名士兵所说的那么一回事,当即把这件事搁置起来,不再过问。
过了几天,茶马石从客芷座嘴里,得到两个和尚可能是外敌间谍的消息,暴跳如雷,想枪毙那名士兵的心都有了,然而他到底没有枪毙那名士兵。
因为士兵毕竟是士兵,士兵没有文化,没有见识,他们哪里是外敌高级间谍的对手?
何况自己也有责任,对发生的事件没有做出正确的判断。
如果自己能够细心一些,或者自己亲自去光普寺察看,或许能看出两个外敌和尚的身份,茶马石相信自己是一个有洞察力的人。
龙戴期从仪凤镇动身,前往远征军总部任职,路过云台山之时,顺便去光普寺。
龙戴期是叶榆名人,曾经给光普寺写过对联,写过碑文,深受住持喜爱,深受住持敬仰,住持挽留龙戴期在寺里住一个晚上,龙戴期图清净,当即同意。
百密必有一疏,两个外敌原本就不是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