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雪狼兽王的精神是倔强的，但它的身体却是诚实的。现实世界中，它早已条件反射般悚然转头，一道血芒瞬间映入它的双眸。

时间根本容不得雪狼兽王多想，下意识拼尽全力向一旁跳开，总算躲过合金战刀贯体而亡的下场。但它那条长长的狼尾就没那么幸运了，刚好被合金战刀在尾巴根处斩断。

“嗷呜。”雪狼兽王忍不住痛叫了一声，却也没耽误亡命飞逃。没想到，它竟是舍弃了断尾不要。

“哈哈……断尾雪狼兽王，今天就留下你一条狗命。慢走不送！”李晴天哈哈大笑，心情畅快至极。

但笑着笑着，李晴天竟流下泪来。因为无论是血溅五步，还是血战八方，都来自于谭处端的绝学——血狱九斩。飞僵羲山便是死在谭处端施展的血溅五步之下，羲山的残念也被杀剑血狱吞噬。此刻，他以刀作剑，也能勉强施展几分皮毛。

修为通天、剑开天门、只手灭杀一尊尸皇的丘处机，精擅医道、待人和善、令人如沐春风的马钰，嫉恶如仇、铁面冷血、杀力无双的谭处端，精研剑术、交情莫逆的郝大通，以及王处一、刘处玄、孙不二，全真七子的音容笑貌一一闪现在他眼前。除了师父丘处机以外，就属整天板着一张面孔到处吓人的死人脸谭处端，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刻。与他一起研究剑术，又从不视他为小辈的郝大通，也只能屈居第三位。

随后想起的是一众师兄弟，比如神霄九雷法造诣颇深、修为成谜的马志东，他的小迷弟谭志新，闹出大宝剑笑话的赵志刚，还有一起高喊着酒肉穿肠过，道祖心中留的口号，啃烧鸡，盗库银、战僵尸的郝志兴等一众小师弟们。刘志宇与王志翔这俩人素来互相不对付，直到他死在羲央一记尸皇灭魂指下时，也没搞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想到的其他人，有岱南镇一把手、没少被他欺负的小老头上官鸿，勇斗王氏恶医、获得万民赞颂的小范大人，黑帮分子兼狗腿子三堂主。其实，他心中还是很怀念三堂主那个黑帮分子的，吃过那一餐黑狗加大辣条版的独特龙虎斗后，他再也没有吃到过类似的美餐。还有他们师徒二人下山前吃过的胡饼和肉汤，更是绝世美味。

但一个人一生的记忆，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一一回忆？

大颗大颗的泪水划过李晴天的脸颊，掉在地上摔成无数瓣，又隐入泥土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像是一段段刻骨铭心的亲身经历，即便确定它真实存在过，却怎么都无法留住它。

李晴天从储物空间内取出一支香烟，点燃后叼在嘴中。

今个这烟怎么抽着这么苦呢？

扔掉烟蒂，再取出一瓶苟酱酒，仰天灌了一大口，却依旧是苦。但这回苦的不仅是嘴巴，还有肝肠，甚至李晴天的双眼中也淌出更多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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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酒入肝肠，化作相思泪，思友思师思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