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继续慢慢挤着羊奶。
秦祯挤着羊奶,月月便蹲在一边跟她聊天。
“祯哥听说了吗?那个年轻时好赌,将老婆孩子都给赌输了的陈老头死了,他一个人独居,都烂得白骨森森了才被发现,村里人好歹给他立了个坟。”
秦祯听了月月说的陈老头,莫名就想到梦里山崖下的少年,若是没有人发现他,他大概也会烂得白骨森森也不能入土吧?
连尸骨都没有人帮他捡,好可怜。
可是活在这个世上,谁又不可怜呢?
秦祯想,至少娘捡回了囡囡,那少年会安息的吧。
两人正说话间,屋里又传来了陈爷爷咳嗽的声音,好像拼命想要忍住却又实在压不住,反而拉扯着将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秦祯听着,就像人已经跟个破风箱似的,到了风烛残年的境地了。
月月知道爷爷不想她担心,便没有进屋去,只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
秦祯看了月月这副模样,心里也替月月忧心,关切地问她道:“陈爷爷的病如何了?有请大夫来看吗?可抓了药吃?”
月月听了,又抹了一把泪,哽咽着小声说道:“家里哪里还有钱请大夫,都是最后一位大夫开的那副方子,卖了公羊后,又抓了几副药,可是喝下去也不见好。”
秦祯虽然会看点脉象,也知晓几副药方,却到底道行浅,不比正儿八经看病的大夫接触过各种疑难杂症,因此也没有提出要替陈爷爷把一下脉。
其实她心里隐约知道,陈爷爷大概大限将至了。
这样的脉她便是把了出来,之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月月。
难道要告诉月月,陈爷爷还有几个月寿元,在她心上扎一把刀,日日数着最后一日伤神吗?
倒不如就让月月怀着点希望,能拖几日算几日。
可秦祯看着月月比她还小的年纪便替她担忧,她不过才十三岁,又是个女孩家,若是陈爷爷真的去了,她一个幼女,在这小山村里该如何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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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她不禁有些庆幸爹娘当初将她充作男儿来养。
至少比起女儿家来,男子在这个世道上有更多活下去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