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永忠顺势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李成桂道:“江界伯,箫将军方才所言可作数?”
“这.....”
一时间,李成桂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箫平山说的太过露骨了一些,这话即便是让不曾怀疑他与倭军勾结的人听到,心中也多半会以为他李成桂收拢倭人降卒是与倭人勾结,是想要日后对抗大明。
可问题是。
除了承认这些倭人兵卒的确为他李家将士外,他还真没有法子护住这些倭人俘虏。
毕竟足利义满此刻也在这些倭人俘虏之中。
倘若真让明军斩杀这些倭人俘虏,足利义满必会如先前警告的那般。
将先前自己与他的谋划尽数告知廖永忠。
也势必会言明自己李家乃是假意投降大明,为的是积蓄力量,好寻找时机击退明军。
若真是如此,不仅收拢倭人兵卒,壮大势力的谋划成了泡影。
一旦足利义满鱼死网破,还会给明军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攻打他们李家兵卒。
这样才当真是得不偿失。
“侯爷!”李成桂咽了下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现今这些倭人已投降我李家,自然算的上是我李家兵卒。”
“然在下早已效忠陛下,我李家之兵自然也是大明部属。”
“生杀予夺,陛下说得算,侯爷自然也说得算。”
“那好!”对于李成桂这滴水不漏的回答,廖永忠反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微微一顿后,廖永忠再次出声道:“既然本侯说得算。”
“来人,将这些倭寇尽数斩首!”
“侯爷.....”
“镗~”就在李成桂上前一步,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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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永忠猛的抽出长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当长刀碰到铁甲的一瞬,发出的那声锐利响声好似是大战开始的战鼓。
听到这声响的瞬间,李家兵卒立时抽刀,对着眼前的明军虎视眈眈。
而明军将士自不示弱,已然打算朝李家兵卒冲锋。
当此时节,李成桂也不顾脖子上正架着的长刀,忙冲自己麾下将士喊道:“诸将暂收起刀兵,本将无事!”
再三吩咐后,那些李家兵卒这才将刀剑重新收了回去。
当看到明军将士仍是怒目圆睁,似如临大敌般静静注视着他们李家将士。
李成桂面露困窘,冲廖永忠无奈说道:“侯爷,即便您心中对在下再怎么不喜,可终究不该将高丽、大明两方兵卒将士的性命视作儿戏。”
看了眼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刀,李成桂语调平平,继续反问道:“不知侯爷这究竟是何意?”
“倘若陛下有令,让侯爷处决在下,在下绝无半句怨言,自当引颈受戮。”
“可若只是侯爷一己之念,意在再次挑起高丽战火。”
“在下之死必会有损上国威德!”
语罢。
李成桂面色郑重,似忠告却又带着几分警告意味,沉沉说道:“烦请侯爷三思,不可因武将好战而损伤天朝威德,授人以柄!”
待李成桂说完,廖永忠余光一瞥,语调很是戏谑说道:“江界伯给本侯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啊!”
“在下不敢.....”
“还有你李成桂不敢的?”廖永忠怒目圆睁,没好气斥道:“几次三番阻扰本侯斩杀倭人,还有你李成桂不敢的?”
“这.....”
“陛下早有严令,倭人摇摆,心思阴毒。”
“战场之上,若遇倭人不受其降,就此格杀!”
“你李成桂明知陛下有此令旨,为何三番两次阻扰本侯?”
“还是说你李成桂、你李家当真如传闻中那般,投效我朝不过权宜,真正目的乃是为了积攒实力,与我朝为敌?”
“扑通~”
就在廖永忠说完的瞬间,李成桂双腿一软,竟当着三方将士的面直接跪在了廖永忠马前。
“侯爷当真冤枉在下,待面见陛下之后。”
“倘若陛下仍执意斩首这些倭军俘虏,不需侯爷动手,不必劳烦明军,在下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