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一阵湿湿黏黏的感觉从枕头上传来,苏晚晚只得翻了个身,绕开被眼泪和汗打湿的一侧,让自己休息。
“这日子到底过不过了?这才一会儿没看着你,你怎么就把孩子给打成这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晚晚呆呆地感受着周遭空气的流动,迟迟没有睡着,模模糊糊中听到了外头三哥苏地拔高了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三嫂江盼花的尖叫声。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打孩子了,这还不是刚才他自己走路走不稳,自己摔的?”
江盼花的声音尖锐跋扈,极其富有穿透力,才喊了这么一句,苏晚晚便被她震得耳膜生疼。
“再说了,就算我打孩子了又能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生的,我自己还不能打了吗?你们苏家人明里暗里就是对我有意见,挑我的毛病,你们怎么不去找其他人?”
也不知道是触怒了江盼花的哪根弦,尖叫的声音越来越大,扰得躺在床上的苏晚晚连续翻了好几个身,愣是没有将这声音屏蔽在外。
“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离婚!咱们今天晚上就去镇上的民政局!”
只听见突然传来一阵碗盆打翻的声音,瓷盘撞击水泥地面时尖锐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苏晚晚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呼吸困难。
“去就去,谁怕谁?”
江盼花摔破碗盆,随手把青桂推倒在地:“我就不信你们不怕自己的恶行被全村人知道!”
“我们苏家在村里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恶行?”
苏地已经被江盼花气得浑身颤抖,扶起地上的青桂,黝黑朴实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面对这样的苏地,江盼花也不由得感到一丝恐惧,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大喊——
“你真以为自己了解你的嫂子?你母亲!你真以为自己和这个家有多亲近?他们有什么事都先告诉你?”
苏晚晚已经听不下去了,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缓缓拉开房门。
大厅里,吃完饭的众人几乎都坐在凳子上,就连父亲苏阳也坐在其间,一改往日在家里看公文的习惯,只是手指夹着烟,一言不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家人天天说你是因为其他人嫉妒你,不是因为你本身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