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恩呢?”许老汉坐在炕上,红着一张脸,气喘吁吁,眼神在屋里搜寻了片刻,突然问道。
“爹,您找他有什么事?自从您在卫生所住着,他去看过您几次?每天不是大姐和我在照顾您吗?再说了,自从钟卿卿不再给我们家做饭,不也是我和大姐每天忙前忙后给全家人做饭吗?他都这么大了,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您找他有什么事?”
被许老汉执意要回家的事气到,二姐许梅将平常埋在心里的话毫无顾忌地宣泄了出来。
许老汉的脸色变得更红了。
“你再说一遍!你就是这样对待弟弟的?他才多大?你就让他承担这个家的负担是吗?那要你们这两个姐姐有什么用?”
虽然咳嗽得越来越厉害,说几个字就要猛烈地咳嗽一下,但许老汉却像被人踩到了尾巴尖一样,连连剧烈地咳嗽了好几次,也坚持着把这话说完。
被父亲这副样子吓到的许梅一时说不出话来。
眼神里满是惊恐。
许梅旁边的大姐许兰轻轻拍了拍许梅的背,突然叹气道:“爹,你怎么就看不明白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身体好了不是一切都好了吗?非要找许恩干嘛呢?”
对于老大许兰的这些话,许老汉完全无动于衷,又咳嗽了两声,仿佛要把内脏硬生生地咳出来一样,“我不在家这段时间,咳咳…你们对你们弟弟……真是没人味儿!”
“爹,你跟我们说什么叫有人味儿?知道你今天上午要回家住,许恩难得早起,一大早就跑出去没影了。我问他为什么要跑出去,他说你病了太久,身上的味太重了,他在家里容易被你熏着。”同样忍了很久的大姐许兰语气不像许梅那样激动,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一字一句都像是扎在了许老汉心里——
“你在卫生所住的时候,天天醒来就问许恩来了没,他怎么可能去看你呢?他天天在家里睡到下午,睡醒了就开始翻箱倒柜找吃的,或者出去和别人一起疯玩,哪有空想你啊?”
站在门口听到许家一家人的话,苏晚晚顿时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看来许言应该是不在家了。
许老汉的情况确实和村里传的差不多——没有好转多少。
“许恩就算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那也是我唯一的儿子!”
苏晚晚刚迈开往回走的脚步,突然听到许老汉的这句话,脚步瞬间再次凝固在原地。
“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三虽然被带走了,你也不能这么说吧?”这回,许兰和许梅异口同声地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