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线(17)习武

够了,他提醒自己,这是崔令窈妹妹,沈祉之妻。

他不该有任何窥探跟好奇。

次日天光大亮,等到文武百官散朝后,沈晏才低调入宫。

汝南王是个外强中干的,实则气势全靠几个羽翼撑起来,事情解决得异常顺利。

而他在众臣面前露了面,便也不急着回朔方了,被圣人留下来多呆一段时日。

圣人给他放了一个长长的假期,命他出城散心。

齐衡请他吃酒。

若是旁人他便拒绝了,但齐衡算是相交至深的友朋,多年未见,他不欲扫兴,便跟着他们几人一路出了城。

齐衡不是个花花肠子,说喝酒,真的只喝酒,带他来了骊山脚下的村庄里的脚店,言这儿村酿“极香极醇”。

边关三年,沈晏的酒量练出来不少,齐衡几人有意灌酒,一轮接一轮下来,他反倒是最清醒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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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又哭又笑十分难看,沈晏黑着脸将他们都塞进马车,自个则不忙回去,亦不想与醉鬼打交道,便悠着马在骊山附近逛起来。

这些年,他甚少有这般放松时刻。

骊山是皇家猎场,村子都只在山背面,当他绕过山脚,走出稀稀拉拉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水草丰美,即便是早春二月初,草尖仍有积雪未化,底下嫩芽也已冒新,一片生机盎然。

此处并非只有他一人,另有一队人马,约莫四五人,似乎在教其中一个年轻娘子习剑。

待他看清对方面容之后,愣在了原地。

被一群女护卫手把手教授剑术的那人,那将所有头发高高束起扎成椎髻,穿女式圆领袍的,是他的妻妹——崔家三娘子。

沈晏的眼神很好,甚至能看清对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湿哒哒地伏在脸侧,双颊也因此呈现出熟醉的绯色。

对方正因又学会了一招而兴奋,甚至一把抱住了身边的女护,对方脸一下变得比她还红。

合该如此,在见过那样的神态之后,被她那样欢欣注视着,即便同为女人也合该羞赧。

沈晏凭借极好眼力一眼瞧出她握剑姿势有些不对,那样握久容易吃力。

他可以上前纠正——

够了,这与他无关。

该走了。

沈晏垂眸,看一眼手中缰绳,只觉得村酿后劲太大,到底有些醉了,不然何以会有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