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鸢亮出身份自是不怕他的,但难免怕围观人群爱嚼口舌乱传是非。
崔令鸢冲她安抚一笑:“他刚得了佳妇,更应当没空顾忌旁的才对。”
贺雪一时又觉得她这般说的也有道理。
益州多山,三月的城郊一片花红草绿。
春风挟着桃杏花瓣,飘飘悠悠落入小溪,盘旋顺流而下,春光明媚得近乎汹涌。
梧桐山上的桃花不似长安宫苑中被精心照料的品种那般浅淡秀气,而是几近浓郁的娇艳,带着股“野性”。
不止是桃花,仲春梨花、暮春杏花,似乎在某一夜春风后,便铺天盖地而来。
赏花虽只是借口,但真当崔令鸢也赏得很高兴,折了杏花簪在鬓边。
她梳着寻常的椎髻,只簪了根素银簪子,身上青碧衫子、素白裙子,应景得很。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兴起低吟,微风将这声音传得更远。
前两日与金九郎一行人结伴来这梧桐山上猎艳,梁远看上一名清秀佳人,只因她眉眼间有几分与当朝公主相似。
此前某次随父进京献节礼,梁远得了机缘,远远地瞧见了那位公主,眉目间说不出的贵气,端坐在轿辇上,好大的排场!
也是这一次,梁远才意识到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回来后越发贪恋自己能在这益州城横着走的权势,不愿再进京。
只是没想到那女子性子刚烈,趁人不注意,撞柱自尽了。他出手这么多次,还是第二回碰上这般难缠的,上一次还是贺雪,没得晦气!
吩咐人将尸体赶紧处理了,小厮见他生气,便又撺掇着他再来梧桐山物色。
或许是前些日子的事情,今日单独来梧桐山的年轻姑娘少了许多,梁远看来看去兴致缺缺,正要发作,这时候,崔令鸢一行人出现了,远远瞧着几道婀娜背影,小厮眼前一亮,忙指道:“阿郎,看那儿!”
梁远顺着他话看过去,那是三名布衣女子,头上没什么首饰,簪了路上折的花,这样打扮的女子,益州城中比比皆是,也是梁远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