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雍乃淑妃一母同胞兄长,亦是二皇子、七公主的母舅。
目光扫过每一个大臣——有人缄默垂首,有人目光闪烁,有人闭目养神,有人神色凝重,似在思索反驳之言。
朝臣队列中,理国公一脸严肃地站了出来:“山南东道地动多发,自古便有,先帝朝便历经三次,玄宗时,更是多达十余起,玄宗勤勉,天下人有目共睹,宋御史难道是在质疑玄庙之治?”
宋御史一凛:“臣不敢。”
“那便算不得异象,”理国公轻哼,眉眼低肃,
“至于今夏江南二道的涝灾,乃是治所之下官吏勾结、贪墨修筑堤坝公款,偷工减料所致!与天象牵扯,未免牵强!”
显然符七郎继承了父亲的长相,不怒自威,宋御史只是个出头鸟,显然应对不了这般刁难。
辅国大将军陈槐冷笑:“理国公此言,倒是提醒了某,洪州堤坝的监工是太子殿下亲去的,洪州刺史更是越家门生!”
越家是皇后母族,洪州刺史正是越家二郎,皇后的堂弟。
大理寺少卿陶彦站了出来,大声道:“陛下,江南西道决堤,始于临川坝。修筑堤坝乃是各郡治下县令之职,调驻当地人手、徭役,县衙监工、郡太守巡视抽查,再由上报,若要言刺史之过,也得先问过临川郡守、县令之责!”
这临川县令姓韦,细究起来,乃是如今季家家主的门生。
沈晏冷眼看着,笔杆子不停,圣人垂着眼皮,仿佛争论与他无关。
......
崔令鸢在辰时二刻起的床,用了早膳,忽然又馋烙饼了。
必得是巴掌大的小饼,绵软洁白,弹性十足,又不能是春饼一样薄薄一层,得是荷叶饼那样厚一点的,抖一抖,七八层瓤,吃的时候抹上酱、卷上葱,最好再夹上烤得流油的烤鸭,皮酥肉嫩,一口兼具松软酥脆。
只是饼好得,烤鸭却没有炉子。
崔令鸢挠挠下巴,兴致来了挡不住,便带着丫鬟悠悠荡荡往大厨房去了。
时近午,府中大厨房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