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祉直接用笔杆子挑起她垂在脸边的头发,新鲜的伤痕露了出来。
“奴婢,奴婢不小心的,树枝划的......”
“什么树,树枝子生得这样‘高’?”他淡淡喝茶,状似询问,却不容身边人欺瞒,
“杜若,你是我沈家的人,还是崔家的人?”
“奴婢...不敢欺瞒郎君。”她依旧回避。
沈祉冷笑:“这般忠心?那好,明日起,你便去正院伺候娘子。”
杜若忙跪下,磕头连道“不敢”,袖子缩起来一截,更是露出手臂上青青紫紫的掐伤。
“谁伤的你?”
沈祉放下茶碗,默了一会儿,忽然亲自扶起她,
“杜若,我既用你,便是希望你能领好府里的老人。你性子缜密,做事周全,可太过软弱。今日之事,你错在三处,可知哪三处?”
杜若看着沈祉,眼里蓄起泪水,终于道:“不该为娘子欺瞒郎君。”
沈祉点点头:“还算有救。”
“这是其一。其二,我给你机会陈情时,却仍旧闭口不言。”
“其三,今日春蕊与娘子敷衍二位婶母,你没能及时阻拦。”
“可是娘子吩咐春蕊姑娘,我若制止,岂不僭越......”杜若忐忑纠结。
沈祉轻叩桌面:“你们是耶娘留下来的人,我叫你们把持着前院,你更是我的大丫鬟,不比春蕊地位低。我这样做,就是有意将你们区分开来。她们都是娘子的人,崔家的人再怎么尊我敬我,也越不过崔二娘去,”
“我那日为何保你,难道不懂?”
杜若讷讷点头。
“库房里有伤药,自个去拿。”
从头至尾,沈祉都是那副淡淡的神色。
杜若转身出了书房,却控制不住弯起唇角。
郎君的性子,便是只信自己看到的,不信自己听到的。
郎君既不信娘子,那她......她是郎君最信得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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