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云星紧抓住她，道：“再忍忍，快了。”

其实秦柳妍并不痛，但十分难受，像是有什么在她的血液中乱窜，在她的心脏上跳来跳去。

她“嗯”了一声，咬牙坚持，视线忍不住落在离她只有半米远的秦老爷子。

它……好像活了起来，是真正意义上的“活”，身上开始长起经脉血肉，而非像刚才那样如同怪物一般。

它不止汲取她的鲜血，还在汲取她所剩不多的生机。

“好了。”

顾云星猛地将两“人”分开，随即扶住已经站不稳的秦柳妍。

而秦老爷子还在发生变化。

一点点长出血肉来，可真正细看并非如活人那般细腻光洁的肌肤。

而是冰冷的，泛着青色的死人皮肤。

可已经远比之前更像一个人。

顾云星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秦柳妍，“我现在正将你身上最后一点生机给秦老爷子。”

秦柳妍脑子转得不比之前快，但思考下还是想明白，“原来真的是这样，被借福运的不是祖父……是我。”

所以她“死了”。

而祖父“活了”过来。

她仰头湛蓝的天和参天大树，在最后一刻感受到人所能感知的一切。

她饿了。

很想吃很多东西，最想吃的还是妈妈给她熬的皮蛋瘦肉菜粥。

秦柳妍艰难地说着，“顾大师……这件事你能瞒着我家人吗？尤，尤其是……我爸。”

顾云星点头，“嗯。”

听见顾云星肯定的回答，秦柳妍轻松一笑，慢慢地合上双眼。

顾云星先将她放在地上，才扭头看着愣愣站在一旁如木头人的秦老爷子。

“活人的福运，借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秦柳妍还在，会震惊只像野兽一样呜呜叫了两声的秦老爷子，居然开口说话了。

他眼睛还无法完全转动，非常生硬地看向顾云星，嗓音沙哑地道：“但等了二十年，我还是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