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之前奉命留在后方看守她的那名士兵,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血红的地上,还有一堆被割断的绳索。
而就在他的身边,大帐竟然被划破了一个大口。
萧元邃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商如意跑了!
一定是刚刚趁着外面一片混乱,而他又带着人站在大帐外等候着花子郢的消息,商如意杀了这个士兵,然后偷跑出去,而那面秦王帅旗,一定是她弄的。
“啊——!”
萧元邃发出了一声暴怒的狂吼,甚至来不及吩咐其他将士下去寻找商如意,大步上前去一伸手,只听“呲啦”一声,他一把将帐篷上划开的那条口子直接撕裂开,整个帐篷都被这股巨力撼得摇晃了起来,而萧元邃则直接冲了出去。
这一刻,他甚至来不及去想,商如意明明是被他用绳索缚住了双手,禁锢在大帐的后方,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安心,还特地安排了一个亲兵看守,就是为了彻底杜绝她逃跑的可能;而双手被缚,又被一个士兵看守的商如意,哪里来的本事割断绳索,更杀人逃脱。
现在,他只想抓回她!
如果她真的要逃,他也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回到宇文晔的身边,如果真的不能在这一战杀了宇文晔,那么他——
这个时候的萧元邃暴怒得如同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这种陌生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更不知晓这样的自己有多可怕,连他身后跟上的几个副将看到他两眼血红,气喘如牛的样子,都忍不住吓得后退了几步。
而萧元邃就这么呼哧呼哧的站在中军大帐的背后,双手紧握,看向四周。
前方的士兵因为那面帅旗的关系不少人溃散奔逃,有些已经跑到了这里,一片混乱如鸟兽散,而萧元邃一眼就看到了混乱中的那面秦王帅旗。
这面旗就矗立在大帐背后不过几丈远的距离,只用一根竹竿系住,竹竿摇晃不已,旗帜也在风中猎猎飞扬,那声音如同烈火燃烧一般,一瞬间将萧元邃的所剩无几的理智更是焚烧殆尽,他喘着粗气走到那竹竿下,抬头一看,随即用力的咬紧了牙关。
他这才看清,那面旗——所谓的帅旗,原来是无数片碎布凑成的。
而这碎布,他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明白过来,在商如意被绿绡划破脸颊之后,她以自己毁容破相为由,向他要了针线和许多的布料,说是要为她自己缝制可以蒙面的面纱;在军中,这些东西并不易得,可因为是她开口,萧元邃还是让手下的人去附近村庄为她找来了这些东西。
谁知,就是用他给她的针线,还有这一块一块不过巴掌大的布料,商如意竟然凑成了这么一面旗帜!
现在,她正用这面帅旗,为前方的宇文晔引路,让他来打败自己!
让他来杀死自己!
也就是说,即便在自己受到伤害,痛苦不已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宇文晔,她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今天的一战,所以提前做好了这一切。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肯认输……
“啊——!”
萧元邃一声怒吼,猛然拔出腰间的刀用力一砍,只听咔嚓一声,那竹竿被生生的斩断,那面帅旗也随之颓然落下,跌落在他的脚下。
萧元邃一脚踩上去,用力的碾着,仿佛恨不得将这面旗,和这面旗所代表的那个人碾成齑粉。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前方混乱的人群中,一个蒙面的女人在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立刻转身往前方跑去。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