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暴怒,江妆妍却松了一大口气,下车进入侯府。

三年未归侯府,一切还是她出嫁前的模样。

宅院空旷、装潢清贫,堂堂镇远侯府,落魄得不如寻常商贾家。

进门以后江妆妍先是看见了同胞兄长江辞。

亲人见面分外眼红,江辞抱住妹妹哭泣:“妍儿,你回来了!这些年你可知道阿兄和阿娘有多想你!”

“阿兄!”江妆妍也在哭,像是要发泄三年在深宫之中所有对于萧晟的畏惧。

萧晟没有进来,但陪同江妆妍的婢女元栀是他的人,所以见状柔柔提醒:“小侯爷,如今娘娘是一朝太后,您不能直呼娘娘名讳了。”

元栀的话叫江妆妍与江辞皆一愣,但又不能反驳什么,只能转移话题道:“是,妍儿现在是太后娘娘了,走吧,娘娘跟微臣去见母亲。”

两人说着去往后院,要进卧房的时候元栀也想跟进去,被江妆妍阻止:“元栀,哀家想跟母亲说几句体己话,你能在外面等哀家吗?”

元栀态度极为恭顺,作揖回:“奴婢遵旨。”

进屋以后没了外人,江辞才愤愤开口:“妍儿,你在宫中的日子是不是很难过?是江家对不起你,侯府式微,连嫡女都保不住,为了一旨皇恩把你送到那吃人的地方去!”

江妆妍抿着唇摇头:“别这么说,凡事都有两面,如今我在宫中处境危险了些,但至少有摄政王的庇护。如果不是他,江家怎会坚持到今天?母亲的病也是他派人在医治。”

“说得也是。”江辞长叹一口气,领着江妆妍去见母亲楚氏。

楚氏此刻已经睡着了,三月下来被萧晟照拂病气好了不少,只是身子比较虚弱。

江辞唤醒她,见到女儿楚氏也红了眼眶,忍不住起身抱住孩子。

“娘……”

“诶!妍儿!”楚氏抱了江妆妍许久,摸着她清瘦但并不孱羸的面庞讷讷询问,“妍儿,你告诉阿娘,你是不是有身子了?”

听到这话江辞震惊,江妆妍也呆住了。

没想楚氏虽病但不糊涂,还是曾经那掌管后院的侯府主母。

思索了一会儿,江妆妍没有瞒着亲人,点了点头:“嗯。”

楚氏长叹一口气,脸上泪意更重:“我就知道,先帝驾崩,你未同他圆过房,按理说要么发配别宫,要么就差散回家,哪里会让你这个深闺女子抚养新帝,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当朝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