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波洛茨克堡,卡洛塔下令造的。过去的夏季她就待在这里,监督堡垒完工才离去。”
“这……”留里克难得面露难堪:“她就在我们后队,看到心爱的堡垒成了这样子,会哭吧?”
“不好说。怕是要操持马鞭把堡垒守将痛打一顿。”留里克再摇摇头:“气氛有些奇怪。那里应该是我们的友军,可是……如果真是罗斯人,就该在营地外布设哨兵。我们可是骑兵!如果我们向毫不设防的村庄发动突袭,那将是单方面的杀戮!可恶,难道斯普尤特就是这样带兵的?!”
“确定是他么?一切还只是通过俘虏说辞的推断。”
“除了他还能有谁。”留里克又摇摇头。到底那也是老罗斯人,又有着一系列的功绩光环。
菲斯克不禁为之打圆场:“他的手下全是海盗出身,那群人自由惯了。打的赢就下死手,打不赢就果断跑掉,毫无勇士光荣。大王,你就不要奢望他们太多了。”
“罢了。”留里克摆摆手,示意号手立刻吹号,吹警戒号。突然间村外号角声大作,所有百人队的号手聚在一起,他们吹响老罗斯曲风的号子,那是一种低沉悠扬极富穿透力的曲调,是风声压制不住的存在。
驻扎村中的人们都注意到这个,其中有不少人格外紧张。斯普尤特本已小憩,他敏感神经为这号声强烈刺激而下意识得蹦起来。
他冲出温暖房舍,就在曲折街巷大声质问:“牛角号手?!没我的命令怎能吹号?该死的还是警戒号。”骂骂咧咧一番,他的侍卫已经把队中的号手拉了过来。
几位号手也格外的委屈。因为,罗斯军队的号角声是一种特殊的
“声音语言”,靠着低沉悠扬的曲调,海上作战的各船之间可做简单的交流,以此补充旗语、挂彩旗交流的不足。
号角语言因为实用性极佳,整个罗斯王国达成默契,它成为通用的存在。
号角手们都站在斯普尤特面前,完全不需要他们做辩解,一把把牛角号就在这里,而远处依旧传来警戒号。
虽说有些离谱,斯普尤特灵光乍现,一拍大腿:“搞不好是我们的友军出现。”至于为何还有友军,友军的身份究竟为何,谁知道呢?
斯普尤特顾不得太多,当即下令已经集结完毕的己方号手立刻吹号回应。
他们吹得再不是警戒号,而是回以柔和不失欢快的曲调,代表着
“我们是友军”。来自村庄的号声回应迅速引得留里克的注意。
“真是我的友军。”菲斯克大喜。
“他们只能从里加湾方向来,懂得号角的人,只能是斯普尤特。”留里克非常满意与回应的号声:“我们该好好休息了。我们走!给那个家伙一个惊喜。”罗斯骑兵队依旧有着夜幕掩护,然村庄里陆续走出举着大量火把的人。
哪怕形象模湖,斯普尤特也看到一大团黑影正以
“铺天盖地”的气势向自己压来。
“是骑兵?!居然是骑兵吗?”斯普尤特渐渐看到了的真相,也注意到骑兵队的小把戏——故意排成宽大单薄的横队,靠着夜幕掩护自己薄弱的纵深,显得兵力极为雄厚。
骑兵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入村庄,待在村庄的守军也基本全体出动。斯普尤特亲自举着火把,他甚至不需要亲自询问什么,只因有一张熟悉的高贵面孔就在这里。
见得那高高在上的骑马者,他持火把的右手不禁松弛,整个人麻利得单膝跪地行礼。
“国王!难道是奥丁用了神力,将您送到了波洛茨克?!”
“果然是你。哈哈,的确是奥丁用神力将本王送到这里,诸神赐予我胜利。斯普尤特,起身吧!”说罢,留里克又饶有兴致地扫视一番举着火把的战士们。
火光之下,战士们有着梳理着的奇奇怪怪发辫,蓄着络腮胡的人很多,而胡须也梳成奇奇怪怪的辫子。
虽说昏暗光线不足以现实其发色,就冲着发辫的样式,留里克就确信这些人的北欧身份。
本地斯拉夫人绝不会如此折腾自己的胡须与头发,他们的身份就是斯普尤特所部与里加湾的丹麦人。
这是,波洛茨克的情况与他的认知大相径庭。本来数以万计的民众呢?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大概只有三四百个北欧人。波洛茨克村民,仿佛人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