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幻想着路德维希在内战中战败,也让那个穷兵黩武的家伙饱尝一下丧失权力的感觉最好,比如那个男人失去巴伐利亚公爵的头衔。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自家过冬和明年春季的开销,乃至为未来做一个长远的打算。
至少,他在北方看到了一度是敌对方的罗斯人绝非不可理喻的恶棍,那是一群可以讲道理的诺曼势力,罗斯王甚至一直标榜着自己很讲究契约精神。
“他们既然愿意做生意,就可以好好谈谈。做生意,什么都可以做生意!我……可以使用一些特殊的筹码。”
一个阴谋就在罗贝尔的心中萌生,他盘算一番估计只要自己与控制拿骚的罗斯人谈成这笔交易,日后倒霉的就是穷兵黩武的路德维希。至于自己,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吗?
沿着山丘缝隙的小土路,小型车队贴着山谷溪流奔向兰河,再晃晃悠悠最终抵达拿骚村。
一座罗斯人的木质堡垒屹立在河畔,码头如魔法般出现。
一度令罗贝尔讶异的是此地虽有不凡的防御设施,堡垒显而易见飘扬着罗斯人的旗帜,可罗斯人跑到了哪里?码头处仅孤零零停泊着一条长船,四下望去不见罗斯人的影子。
罗贝尔和他的随从毕竟骑马而来,他们举着十字旗宣示自己的信仰与存在。
在之前进攻、吞并科布伦茨的行动,拿骚村的村民武装客观上参与了战争,虽说只是负责摇旗呐喊,胜利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平凡的农夫第一次有了胜利的光荣,这份光荣使得他们免除掉了今年的十一税,村民无比拥护自己的新男爵,自然维护着男爵的利益。
武装农夫接近突然到访的骑兵,在得知来者竟然是来茵高伯爵本人,那份胜利的傲慢瞬间荡然无存。
平凡农夫再傻也知道这片地区长久的大贵族就是来茵高的罗贝尔家族,农夫们退下,神父康拉德带着不小的压力,再拉扯着女男爵索菲亚,亲自见见高贵的伯爵大人。
但后者没有丝毫的傲慢,心中一直饱尝战败阴影的罗贝尔才不敢在罗斯人的实际控制区内摆弄权势,何况他如今也没什么可以炫耀的权势。
罗贝尔紧忙下马与紧急赶来的康拉德神父交涉。
“我知道罗斯人在拿骚修筑商铺,也获悉最近他们把科布伦茨也夺走了。现在,他们人呢?”
康拉德答得轻巧:“他们又施展了一场远征。”
“远征?去何方?”
“是特里尔,具体的事情我不了解,不过他们很快会回来。”
特里尔可是一座神圣古城,难道罗斯人已经狂妄到敢于深入中王国的腹地了?随着康拉德透露实战这场行动的罗斯人统帅是约瑟夫蓝狐,罗贝尔对一切都释然了。毕竟那个男人并非陌生人,甚至是令路德维希王本人既爱又恨的诺曼贵族。
罗贝尔一家不得不尊重索菲亚这个小姑娘,她的确是女男爵,名义上的身份低于自己,但其丈夫是蓝狐的亲弟弟黑狐,背后正是强大的罗斯人实力,如今有求于他们不得不低调。
康拉德神父宅心仁厚,愿意给到访的罗贝尔一行提供食宿,只是伙食是清澹的面包,住宿也是修道院找的临时房舍,伯爵不得不住在陋室天天粗茶澹饭。
《控卫在此》
罗贝尔也不急,他默默发现这里的村民继续平常的日子,对于罗斯势力的占领竟没有丝毫的反感。这是为什么?他很快明白了一切——罗斯占领者免除村民赋税并赐予一定的战争红利,平凡的农夫便拥护之。
“你们这算是仁慈吗?约瑟夫蓝狐?你给他们利益就意味着别人损失利益,你的大军只能靠劫掠别人为生,以彰显自己在拿骚的仁慈……”罗贝尔便一针见血的判断出罗斯人攻击特里尔的真实意图。
大贵族发大财的手段其实并不需要什么尔虞我诈,往往只需最干脆的手段,即派兵把敌对方抢一个干干净净,靠着别人的粮仓过日子。那些诺曼人才没有信仰上的顾虑,就是一大群打劫为生的海盗,就算皈依了也是野性不改。
罗贝尔一家就在拿骚村等着,遂等到了亲自押运十一税的科布伦茨修道院神父巴赫伯特,并与这位神职人员聊聊,获悉了科布伦茨地区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