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马匪的尸体被缴获,面对身躯被戳得千疮百孔乃至身首异处的尸体,处于报复,波洛茨克人如饿狼般冲上去破坏。终于有识大局者冲上来,又是踢踏又是拉扯驱赶他们,并不断嘶吼:“都住手!尸体拉回去游街!再给大首领看看。你们快去救治伤者,把战场打扫。”
动静弄得很大,诸多参与战斗的小队派遣信使回村子报告喜讯。消息在传播途中逐渐失真,当传到大首领普罗茨瓦夫的耳朵里就成了一场巨大胜利。
这位中年人精神抖擞,他可以光荣的告诉民众复仇行动取得成功。又听闻袭击者的尸体被缴获,更是亢奋的胡须乱颤动。
“快!把敌人尸体拉回来。游街!公开展览!”
他如此下令,完全忽略掉此次反击己方损失着实不小。
矮种马拉着木板车奔向不是很远处的战场,一大群民众高高兴兴尾随马队,闻听被俘村民得以解救,杜卡村的难民也家族前进队伍。
大首领一定要亲自前往,他换上自己最好的衣服,一把很久以前搞到的维京宽刃剑挂在腰上。彩色条纹长衫下掩藏着锁子甲,头顶进口里加的维京式贴皮盔,又以欧洲花豹皮做蒙皮插上两根朱砂染色的大雁飞羽,身上亦是披着豹皮。
仅有极少的战士拥有锁子甲,普罗茨瓦夫与他不足十人的亲卫队便是如此。
大首领衣着华丽难掩武装民兵的衣着简陋,露怯的是不少人还打着赤足,由于脚底板早已积了厚厚茧子,他们被动习惯了。
终于,在卫兵驱散群情激奋的民众,大首领看到了刚刚拖到马车上的三具“烂肉”。
“这就是马匪?”此情此景,他不得不有些怀疑。
多为勇士信誓旦旦称这些体型高大的死者确实是马匪。
“你们说此三人是马匪,你们缴获的马?真是奇怪,不是说至少二十个马匪,你们就干掉三个?”
此事实乃难言之隐,勇士们不好意思说自己并没有取得完全胜利,这一点大首领也已看明白了。
“所以我们损失多少?”
终于有人谨慎回复:“死了二十人,还有十多人受伤。他们……伤势都很重。”
听得这番解释好似被石头砸了脑袋,大首领那洋溢的胜利喜悦顿时荡然无存。他的脸色极为阴沉,想不到明明已经占有了偷袭先机,战斗还成了如此糜烂局面。敌人骑着马逃之夭夭,仅留下三具尸体。尸体明显被破坏过,自己的族人无法完成追击竞对死尸破坏泄愤,这简直是懦夫行为。
不过广大民众获得的还是大获全胜的消息,作为大首领,普罗茨瓦夫深知不可打击大家的士气。
他使劲拍拍手,将其他事宜搁置一边。
“都听好了!把敌人的尸体、战利品装车,跟着我到村庄巡游。”
后来,三名战士的罗斯骑兵皆被砍下脑袋。他们的身躯已经在游街之际遭遇波洛茨克人的唾弃,现在头颅插着木棍立在他们的祭坛,死者的身躯竟成了祭品。祭祀,只为祭祀被马匪杀戮的无辜民众。
似乎灾祸到此为止,此事毕竟疑点重重,由于担心未来还会有马匪袭扰的情况,吓得所有靠近东部的定居点皆是风声鹤唳。基于现状武装起来的民兵不得不分出很多精力布置防线并加强巡逻,种种迹象表明事态还在默默发酵。
作为大首领的普罗茨瓦夫必须改变这一僵局,重中之重的就是要确定袭击者的身份,绝不可以“马匪”一词简单概括。
被解救的四个女村民在精神稳定后,终于给予决定性的解释。
袭击者,是北方的罗斯人。罗斯人就是一种瓦良格人!同时瓦良格人,罗斯的家伙与里加的家伙极有可能根本不知一路人。
果真不是一路人吗?由于敌人的死尸有着共同特点,他们皆有金色发白的头发,与斯拉夫人和里加的拉脱维亚人发色有着巨大差别。却与里加的瓦良格人发色上一致。
就算精英们比较相信罗斯人和里加的瓦良格人有区别,欲让普通民众对其做出区分真是太难了。
也有被解救者说出这样耐人寻味的话:“那些罗斯人基本懂得我们的语言,发音有些奇怪但听得懂。他们声称要把我们运到北方做奴隶,给他们生很多孩子。”
真是咄咄怪事,罗斯人抓奴隶只是为了生孩子?如若只是这个目的,他们大可以正常的联姻方式获得女人,为何一定要诉诸于暴力?
真正的精英在此问题上有着足够强的定力,大首领普罗茨瓦夫觉得事情比表观上做展现的复杂百倍。
非常可悲的是,所有人不知道罗斯人的骑马者到底从何而来。对方的据点应该就在北方,究竟与波洛茨克相去多远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