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对耶夫洛的聪明举措暗暗爽于内心,密集队形的长弓手们并非乱打一通,耶夫洛到底也是多年老将,参与过多次大规模作战对于如何做好长弓兵的工作已然极为专业。
长弓兵矩阵先向敌阵左翼发动齐射,射死射伤一批敌人后,立刻迫使敌步兵向一个方向收缩躲避。左翼之敌不可能向阵列边缘区域继续遁走,所谓羊群中的孤立者最容易被狼袭击,于是敌人只能向阵列中心部聚集一期抱团取暖。
下一轮齐射,攻击目标定在右翼……
耶夫洛不断调整射击方向,逼得敌人宽阔的阵线不断变短,纵深也开始边后。
这样,联军的阵列宽度正逐渐超越敌人,一个宏观范围的钳形攻势正在形成。
弓弩手不断削弱法兰克步兵全军阵列的稳定,但对手终究有着大量的精锐常备军战士。
这些人靠着国王的俸禄过日子,今日就是报效大王的时机。
有战士受箭伤,箭簇扎进皮肉,若无大碍就顾不得身上的箭羽继续作战。若是伤势影响了推进就地倒下或退却,空出来的部位由同伴接替。
他们的鸳盾被砸得坑坑洼洼,多亏这些硬橡木覆盖铁皮的厚实盾,有效抵抗箭矢抛射。
但他们的推进速度更加缓慢,时刻还要注意着不要滑倒。
他们越是想保证稳定,还是有人下意识在滑倒时扒拉附近同伴,直接导致连锁反应。
当路德维希意识到这样的进攻方式蠢得离谱,固然骑兵通过马蹄可以在冰面奔袭,步兵何德何能?他已然没有任何的后退,只能硬着头皮扛下去。
这是一场充满曲折的进攻道路,法兰克军在痛苦中前进。
虽是如此,那些勇敢的战士已经在顶在身前的鸳盾后悄悄准备好了武器。
正如法兰克的名字——一种投掷斧头。
那是一种不大的双刃战斧,通常作为日常工具,战时就是利器。它的两个斧刃故意做得空间对称,如此加装一个木柄,在抛投之后即在空中不断旋转恍若一个轮刃,使得他砸中目标必然会带来严重劈砍。 界起通天
对于这一情况,吃过亏的联军特意将重步兵安置在前列,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打击。
随着双方的距离已经达到极近,联军士兵纷纷以盾护住身子,在他们身后的矛手、长戟手做好接战的准备。
果不其然,等待机会的法兰克步兵开始发难。
坑坑洼洼的鸳盾突然侧身放置,大量的飞斧高速旋转着砸向锋线的联军战士。
即便有着防备,突然遭遇整个战线的斧头打击,即便是罗斯军也开始蒙受伤亡。
毕竟那是飞翔的斧头,就是有凑巧的情况,斧头硬生生砸在士兵的脑袋上,铁皮盔如何扛得住这种势大力沉的打击,士兵头骨碎裂当场毙命。
但对于法兰克军,投掷斧头的机会也只有一次。
现在,真正的肉搏战爆发了。
突然的投斧打击是的联军阵列多处阵脚混乱,使得该发挥优势的矛墙尚未展现出实力就被破防。
现在是盾只见的互撞,接着是剑的对刺,唯有意志坚定者、体力占优者可以坚持到最后。
这是重步兵间的厮杀!
法兰克人的铁剑难以突破罗斯人的橡木盾,也难以突破罗斯人的甲衣。同样的,即便罗斯人装备普遍是钢剑,对双层甲衣的法兰克重步兵一样效果不佳。
不过随着法兰克军戳刺不断,他们的铁剑开始出现弯折、卷刃,而罗斯的碳钢剑依旧如故。
士兵们如沙丁鱼罐头一般挤压在一起,锋线的两军战士逐渐变得动弹不得,如此反倒是的联军中罗斯军占有战术优势。
罗斯军战士如同本能般不断矛头戳刺,又伴随着战戟劈开。他们并不攻击锋线敌人,而是全力攻击之后的敌军。
这些法兰克重步兵从未遭遇过这种战斗,一顶铁皮盔根本不能保护头部,敌人的战戟直接给自己开瓢。
东法兰克士兵的头被砸烂,脸被戳穿。
锋线的联军战士要做的只是举着盾硬抗即可,构筑成坚固盾墙,杀敌之事交给后面的兄弟即可。
此乃无情绞肉机,当短兵相接开始后,战况对法兰克人就迅速变成绝望。
箭矢持续削弱着法兰克军的士气,那些被迫在后部观望的人面对箭矢不断有人选择退却。
“骑兵,阻止他们!不可退兵!”
开始变得绝望的路德维希竭力维持作战,以至于他恼羞成怒,下达了杀死逃兵的命令。
逃跑者都是农夫兵,他们慌不择路不断滑倒又不断站起来,乃至是连滚带爬向后方逃窜。
骑兵开始践踏这些逃兵,靠着杀戮一度遏制住的颓势。
但是,联军整个阵型正在变化。
留里克不相信柳多夫的萨克森军可以像蟹钳一样将敌人的整个阵列包裹起来,也许他们是可以的,但效率一定较低。
于是他特意从鏖战的阵列中抽调两员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