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的荣誉都来自于乡亲们,如今一位手握一万大军庞大舰队的大王认可自己做贵族,戈姆飘了,而且飘得厉害。
什么叫做伯爵?虽然都是以“战争酋长”命名,村长和伯爵的实际意思可差别太大了。
做了伯爵有什么好处吗?伯爵奉命管理一方,他是一位包税人,也有义务动员战士为国王打仗。伯爵就是本地的统治者,他的权威来自更强大的罗斯国王的赏赐。固然是要赋役纳贡,伯爵也可以向自己领地的人索贡。
伯爵要收取十一税,要修建高贵宅邸,豢养一批扈从手艺人,尤其是可以迎娶多个女人为妻。伯爵每年要向国王缴纳一些贡品,战争时期奉旨派兵出战,亦或是提供军需物资。除了这些义务外,伯爵就是领地内的说一不二的老大。
权力会异化一个人,哪怕戈姆只是暂时被村庄诺迪克议会推举出的话事人。留里克通过蓝狐的汇报获悉此事,也知其人根基并不牢靠。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一个本来缺乏权势的人被册封贵族,那么他的家族就只能紧紧依靠着国王。
事情也绝非这么简单。
留里克要统治约塔河流域,要在这里建立新型统治秩序,建立一套贵族体系委托统治的同时,也是避免王国的瑞典部分的贵族向这里扩展势力。约塔河流域的约塔兰人住在泛化的哥德堡地区,这里需要建成多个伯爵领以便彼此相互制衡,但在身份地位上是名义上低级于瑞典的那一票公爵。
一个数百人的瑞典村庄可以作为公爵国,一个上千人的约塔兰村庄才是伯爵国,有个芬兰伯爵国这种三万人规模的大家伙。
贵族头衔暂且只有参考价值,贵族等级多半要是给当事人赢面子,在北欧真正有用的还是拳头实力。这方面留里克的拳头无疑是最大最硬的,因为被他直接管理的民众人口已经达到二十万之举,并仍在快速扩大。
戈姆手握一把全新的剑,这把剑美得不可思议又锋利无比,显得自己的旧武器都成了无用垃圾。
事实上留里克赐予他的不过是一把量产型的罗斯钢剑,册封贵族并赠剑,这些仪式属于对臣服者的“趁热打铁”。
戈姆来的时候是心情忐忑的村庄话事人,而今以伯爵的身份返回。他领了一套罗斯人的布袍,又领了一面旗帜,尤其是那面旗帜将被迅速挂起来,他也决意未来再仿制一些白底蓝纹旗,证明自己是真的忠诚。
他暂且还不知手握强大权力后可以随心所欲干什么,就好似中了大奖的人在得奖后的短暂迷茫。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有了国王的撑腰,村庄的诺迪克议会已经无权剥夺他的权力,反倒是他可以宣布诺迪克议会的一些决意无效。
罗斯国王给予了重大赏赐,戈姆也不是单纯回去报喜。
确实村庄的人们都在等待臣服之举消弭掉危险,民众盼回了戈姆
护送他回来的长船刚刚靠岸,数百民众已经围了过来。
只见戈姆站起身,高举着新得的宝剑猛地拔剑展示:“你们都看到了!这是罗斯国王送我的!他册封我是维纳恩斯塔德伯爵,咱们的村子现在就改名维纳恩斯塔德。我为大家赢来了和平,欢呼吧!”
遂在民众簇拥中,他回到了议会庭,当众再展示自己新得的罗斯旗帜,特别强调自己的贵族身份后又强调这面旗帜就是和平的证明物。
有头面的人物又聚在一起,遂有人不顾现在欢愉的气氛,不合时宜地提议:“现在我们和平了,戈姆便不是我们的战争酋长。一切太平,我们什么都不必担忧。”
然而一些人已经意识到很多事情将永远改变了,便没有接下此人的话茬。
如果得到了统治权,一个有为的男人就不想失去。
戈姆使劲跺脚迫使议事庭安静:“乡亲们都听我说!就在今天,你们选我做战争酋长,现在我完成了使命消弭了战争,我自然不能再做这个职位。但是!罗斯国王可是封我做伯爵!记住,我是维纳恩斯塔德伯爵,不是咱们村庄的战争酋长,以后,也不会是。”
这话说得就令人一头雾水,随着戈姆的继续解答,说法真是令人倍感意外。
谁说维纳恩斯塔德伯爵领就是一个千人规模的村庄?沿湖的一大片区域都属于这个伯爵领,附近的所有村庄都在伯爵领的范畴内,等于说戈姆被册封为约塔河北部地区的贵族。
邻湖村改了名字,这里会是维纳恩斯塔德伯爵的统治核心,加上附近的几个与邻湖村传统关系友好的村落,摇身一变成为伯爵领的组成部分。遂在法理上,戈姆对那些村落有着统治权,当然在邻湖村,休想又任何人致意他的权力。
趁着机会,戈姆下达了他作为留里克册封的伯爵后的第一道命令:“罗斯人已经开始登陆,他们不会侵扰我们的村庄。我们既已臣服就必须为他们做些事。组织村里男丁,立刻去通知附近村子,让那些村庄的有头面的人物到咱们的村庄集结,罗斯人要在明天开大会。他们的王要接见我们!哦对了!特别警告他们不准逃跑也不准武装敌对,想要活命就不要反抗。”
罢了戈姆再度强调:“如若我们怠慢了罗斯人也会愤怒,若是不想惹得他们暴怒,我们快去做!”
现在哪里有谁再纠结什么叫做伯爵,既然遭遇兵灾的风险仍在,大伙儿只能顺应戈姆援引留里克大王的命令,麻利地去附近村落通知消息了。
约塔河的泛化的哥德堡地区,这里的传统氏族公社随着罗斯大军的抵达开始瓦解,即便村庄的传统社会还能继续运行,在他们的上面便有着伯爵贵族这种高阶存在。戈姆自然不会是本地唯一的贵族,却是一个有益的突破口,是一个向本地人公开展示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