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
古尔德傻乎乎的笑了一阵:“他们和我一样,本身就是商人。他们说了,只要价码够高,他们就依据,如果成为罗斯人……能捞到更大的利益,他们并不介意什么。”
“哇!那真是太好了。我要接见他们,我可以代表首领,承认他们作为我的主人。你知道的,我优待各种有技术之人为我所用。”
“这便是最好。我会安排一下,至少不是今天。哦,我太醉了。”古尔德话音刚落,手中的酒杯颓然落地,他如同一头吃饱了饲料的肥猪,躺在皮革上呼呼大睡。
留里克还能说什么?他看着无聊着扣着果干吃的卡洛塔两人莞儿一笑。
三天之后,更多的麦子进入到抽穗状态。
农民们忙活了一年(其实也确实没怎么把时间用在照料农田),就是等待秋收这一刻。对于他们,平日里捞鱼伐木,都是苟活的手段,只有在收获麦子后在集市上卖掉富余的粮食,才能换来对一家人非常重要的现金。
事实上,今年的状况非常特殊。
奥列金和留里克签订了今年的粮食协议,他已经把收集巨量粮食的消息,透过自己的私兵体系,向这个部族发布的命令。这下可不得了!一批等候新麦纷纷上市,聚在一起筹划今年粮价的商人们,见此情景还能怎办?
收购粮食的商人做的就是收获季压低价格买入,进入春荒后再高价出售,以此谋取大利益。今年收成注定糟糕,但是他们掌握了大量的银币!农民和商人们都在自然而然争夺定价权,梅拉伦农民是一盘散沙,商人们内部也并未形成粮商行会。价格定得太低,农民不会挤出口粮换钱,定得太高,粮商又赔了。
结果,罗斯人的订单如同晴天霹雳,给予粮商一记重击,却也让并不知晓具体内容的普通农民,看到了一丝希望。那些拥有田亩的自耕农,他们愿意相信自己的首领会提出一个非常不错的收购价,固然自己收成糟糕,咬咬牙,还是能换取一笔卖粮钱。毕竟,他们一直需要储备一笔银币、铜币,以备不时之需。
农民们抱有希望,整个部族的人数有限的职业工匠们,他们可是看到了其中蕴含的恶意。
陶匠、木匠、铁匠乃至造船匠,他们已经异化成了纯粹的手艺人。他们最多用自己的渔船,偶尔去捞取一点鱼。一年到头绝大时间,他们都在接受订单,贩卖自己的产品赚钱度日。他们代表的就是梅拉伦部族的工商业从业者,于当今的时代,他们实在是比农夫还要脆弱的存在。
一些工匠透过首领透露的信息得到了哪些结论?
首先,罗斯首领开始前所未有的积极插足梅拉伦湖自有的贸易体系,他们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退居幕后,由各路自有的商人代理。
其次,罗斯首领财大气粗,他们插足之后必然搅和梅拉伦湖水一片浑浊,想要浑水摸鱼,不是普通商人能做的。
第三。这是一场危机,也是一场机遇。既然罗斯人也在招揽贤才,如果愿意接受他们提出的最关键的条件,索性加入他们算了。
经过了真实的考察,佛德根彻底做好了移民的准备。
他控制的小岛,那些奴隶和佣人已经奉命停工。
非常有趣的事,佛德根这个家伙,在购买奴隶方面实在是个积极者。和那些富裕户有所不同,他们依靠着大量的田地与佃农的交租,就能过上优渥的生活,他们购买奴隶的目,主要是作为耕地之奴,以及侍奉起居的女仆。
佛德根不是如此,他钟情于那些挪威人拉过来的布里吞奴隶,他尤为关注那些女奴。这绝非关注女人的姿色,事实上他有意优先选一些相貌糟糕一点的,从而能将购买价格压到很低。
他需要的完全是奴隶的裁缝能力,经过一番接触,他搞明白了手下豢养了多年的女奴,乃至年年都在缓慢增加的新女奴,她们的身份到底是如何。
当女奴开始懂的诺斯语后,她们开始提及一些小地名,乃至更大的地名。
诺森布里亚?班堡?肯特?西萨克森?
倒是罕见的带有橘红头发的女奴,在描述一个皮克特的称谓。
佛德根是无所谓的,这些大抵都是遥远的那个岛屿上的部族名字吧。他倒是注意到,这些女人都在雕刻一些木块,成为交错的存在,做成项链挂在自己胸口。每个早晨,这些女人还会聚众用故乡的语言念一些奇怪的话。
这是她们的信仰,也就是传说中中来自罗马的黑衣人传播的信仰。
如果她们念叨一些话能让她们安定下来干活,佛德根自然不说什么。
反正这些被掳来的女人,在她们的故乡就是农妇,平日里的工作除了伐木打水,还有辅助男人种地,她们最大的能力,就是纺织与缝纫,她们缝纫的经验极为丰富。
事到如今,佛德根的织造作坊,不但在持续精进购买皮革缝纫皮衣的工作,亦是训练女奴们完成了亚麻杆夯打出纤维、编制麻布、裁缝成麻衣的一条龙工作。
他给奴隶付出最多的,就是保证她们足够的口粮,奴隶比她们在故乡吃得还要多,此绝非佛德根有什么慈悲心肠,他实在是个精于算计的商人,知道如果手下的奴隶饿着了,自己如何得到更多的优质产出?
经历了去年夏季在南方的恐怖遭遇,以及冬季在罗斯堡的实地考察,搬家是一定要搬的,随着古尔德老友又派来信使,传递着罗斯首领之子的正式召见令,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