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同褚国公所想。
陆景目光凛然,直视两位龙王:「且不提我这白衣执律权柄如何,究竟能否杀一位龙王。
我也不提公道、大义,只问两位龙王一句……
陆景受圣君之命,与天下少年天骄一同入河中道,寻鹿潭机缘。
而那西云龙王元神前来,妄图杀我。
我身上一无罪责,二非大伏罪民。
按照大伏律法,路遇强人预要行凶,周遭并无县府衙门,我拔剑杀了那强人,又能如何?
陆景按剑而立,眼神灼灼:
「至于那西云龙宫,两位龙王既然是为寻求公道而来,那我便要提一提公道二字……」陆景道:「西云海诸多龙属罪责深重,这些自诩高高在上的真龙只觉他们可以对其余大伏生灵予取予夺,西云海下不知埋着多少枯骨。
这等龙属被我斩了,绝无无辜二字,若让他们继续为祸人间,且不等北秦战车叩开关门,凡间又有多少生灵要在他们腹中化为白骨?
陆景说到这里,微微踩了睬眼睛,他要见唤雨剑上忽然有一道剑光萦绕,那剑光如同日光一般灿烂而又炽热,似乎要照破人间晦暗。
其中又有一道金色雷霆在不断穿梭,看似尊责而又神圣。
「两位龙王往后不妨一试寻一处荒芜之地前来杀我,看看我陆景敢不敢斩下你们的龙首。」
「而那崩塌的西云海龙宫,那被陆景斩灭的上千龙属,便只当是陆景杀鸡敬猴的手段!
此乃人间,我陆景既然来了人间一遭,恰好悟得人间剑气,恰好身上有执律权柄,眼里……就容不得沙子!
身在殿宇中的陆景一反常态,他紧紧握着唤雨剑,头颅微微抬起,语气僵硬而又充满杀机,令在场群臣俱都惊讶。
陆景未曾离开太玄京的时候,在书楼中勤勤悬悬教书大约一年光阴,再加上陆景书画双绝的名头,朝中的大臣们有些与陆景有所来往,有些则从他人口中听过陆景的性格。
天下人皆知陆景其人待人温厚,平日里拔剑也都是不得不拔剑。
可偏偏今日,陆景昂首阔步入殿中,字宇句句毫无礼仪可言,甚至在这殿中都狂言要摘下两位龙王的头颅。
「摘下我的头颅?」
敖寒关打破了殿中的寂静,他也仔细看了陆景一眼:「莫要忘了,你杀害西云龙王时,靠的是鹿潭那神秘的伟力。
现在你出了鹿潭,却不知这意潭伟力是否随你而来?」
陆景脸上那抹笑容越发灿烂起来,他露齿一笑,对敖寒关道:「龙王不妨一试。
敖寒关正要说话,不远处的陈家家主陈探圣却叹息了一声。
「陆景先生成就斐然,可即为少年,当知晓何为谦恭有礼四字。
你并无官身,两位龙王乃是圣君册封,地位尊贵。
天地君亲师,此乃五常,你既是大伏之民,又是书楼先生,当知君纲二字。
圣君赐两位龙王尊贵位格,即便陆景先生有不世之功,也应当对两位龙王有所敬意……
陆景忽然笑
了。
「世人告说陈探圣乃是因缘际会下,成为陈家家主,陈家若无亚圣,也许早已败落在现任家主手中。
之前陆景不知原因,今日见陈家家主却忽然悟出原由。
「读书人读万千典籍,若只想治国平天下,只想争名夺利,只想圆自家理念,却不先修身·……难免会变得无耻。」陆景叹了一口气,身上剑光越发炽盛,那天上的云雾中,忽然有斩龙台显现而来,又有一颗鲲鹏元星熠熠生辉。「陆景夺了鹿潭机缘,河中杜家杜衡作为儒门前辈、大伏世家之主,却想着以大欺小,夺我宝物,在你们眼中这算不得什么。九先生作为书楼长辈护持陆景,你们却说九先生坏了规矩。
陆景执律而行,两位龙王与陈家家主要与我谈及地位尊卑。
陆景说一句实话,你们又觉得是我在狂妄……」
随着陆景说话,朝中众臣的目光依然俱都落在陆景身上。
就站在陆景不远处的风住壑、敖寒关两位龙王,清楚地感觉到陆景唤雨剑上的剑芒中,夹杂着惊人的斩龙台之力。而那鲲鹏元星上,又散发出一阵阵凶戮气息。
对于两位龙王而言,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充斥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