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晓得,会比原先的情况更坏?”朱娘子倒没想到婉宁还有这等胆色,含笑询问,婉宁擦掉不晓得什么时候落下的泪,对朱娘子道:“这施针施坏了,甚至要了人命的事儿,我也听说过。”
“不过是往腿上施针,并不会要了人命。”朱娘子反过来安慰婉宁,婉宁看向朱娘子:“拙夫此刻想来已经回来了,我这就让他来。”
说着婉宁就喊来人,杏儿急忙走了进来,婉宁吩咐杏儿去瞧瞧张青竹回来没有,杏儿虽然不晓得朱娘子是做什么,但婉宁吩咐着,杏儿还是赶紧去做。
“看来,你这房里的人,都还是很听你的话。”朱娘子有些感慨地说,婉宁淡淡一笑,笑容之中带着几分叹息。
“高门大户里面,颇有些说起来是家人,但做起事来,比外人还不如的。”朱娘子话中带着感慨,婉宁不愿意和朱娘子说这些,只对朱娘子笑了笑:“听说您颇有名气,只是因为是女子,所以许多人家不愿意请您去,您只能在市井人家施针,赚些银子。”
“世人对女子多有不满,我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朱娘子语气十分平静,仿佛那些议论不满,甚至于去市井人家施针,都是些小事。
常走高门大户的医生,自然能赚取丰厚诊金,出入有仆从服侍,甚至还有开张大药铺的,日常供奉十分丰厚。而出入市井人家的,不过赚取微薄诊金,看眼前的朱娘子,她的衣着十分朴素,尽管有人是寡妇,不好穿红着绿有关,但也只怕和她手中银子不够多,不能再穿好的衣衫。
“大奶奶,大爷来了。”杏儿扶着张青竹走了进来,张青竹刚一走进来,朱娘子的眼就落在张青竹的腿上,接着朱娘子就轻叹一声:“可惜了。”
张青竹看向朱娘子,晓得这就是苏大叔请来的,擅长针灸的人,张青竹尽管心里奇怪怎么会是个女子,但张青竹终究饱读诗书,晓得这世上奇人异事之多,并不能轻视一个女子,于是张青竹还是走到婉宁身边,对婉宁道:“这位是?”
“这是朱娘子,也是千针先生。”婉宁做了介绍,就对朱娘子道:“还请您看一看我丈夫的腿。”
朱娘子的眼这才从张青竹的腿上收回来,婉宁已经扶着张青竹坐下,给张青竹卷起裤腿,张青竹的腿上的肉已经快没有了,小腿还没有婉宁的手腕粗,快到膝盖时候,能看出大腿都没有婉宁的小腿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