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已落。
小雪仍在飘落。
太上皇眯着眼,沉吟良久。
足足过了一时三刻。
才开口,打破了这阵恍若令人心脏骤停的安静:“朕……四下江南,皆为甄家招待的,每次皆倾家荡产,却又能很快积累起财富,靠的也许就是这私盐的买卖,而朕却直到今日才知,回望过往,百感交集,让朕想起了汉武帝的那句话——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冷汗“唰”的一下就从夏守忠的额头上冒出来了。
那一时三刻的等待都没此刻吓人。
他自称没文化,可不是真的没文化。
这是啥?
这特么是罪已诏的模板啊!
您老人家究竟想干啥?
我是接好呢,还是不接好呢?
接着话说吧,生还率渺茫。
不接着话说吧,没眼力见。
咋滴?
人家太上皇都在自省。
你一个贴身太监莫非还没有责任了?
没有也得有!
这个锅必须分摊!
不过,夏守忠提心吊胆,太上皇却没有为难夏守忠的意思,感慨也只是感慨,便是那心若铁石的帝王,也会在某一刻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就像那前所未有的始皇帝。
他的脆弱面就是他的母亲。
不过,不是后来不要他的母亲,而是那个曾在赵国,忍辱负重,在牢中与其相依为命的赵姬。
然,帝王却不会沉浸于伤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