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闻声,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起一月前的事,“子琛,你那日说,柳府尹在想办法填补柳羽仙捅出的大窟窿,他想的办法,莫不就是挪用官家银子?”
男人点点头,“正是如此。”
苏婳心头一震,一环扣一环,扣得巧合得像是戏文一般,倘若柳羽仙不曾对苏家饭馆下手,没请神偷圣手,兴许,柳家还不一定会落到今日局面。
一阵心思翻覆,少女冲覃放福了福身子,“婳儿恭喜覃叔,高升府尹!”
“婳儿这话可是折煞我了。”覃放摇摇头,声音中带着感激,“我这还不是正式府尹,只是一个代府尹。
而且,我能坐上这个代府尹的位置,其中关键功劳还在于婳儿。
若不是婳儿天机神算,免赋收稻,联合汤山五大家,这一次大洪灾,我们汤山府上下官员只怕全得被问责,比之柳文初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非也,异象预测只是先决条件,关键还是覃叔自己心系百姓,会干事,肯干事。”苏婳摆摆手,“婳儿相信,以覃叔的才干,这前头的‘代’不日便能取掉。”
“取掉与否暂且不论。”男人面露愁苦,“代府尹瞧着是升了,可这把太师椅着实坐得烫人啊。”
苏婳挑挑眉,“这话怎么说?”
“婳儿可瞧着城外黑压压的一众百姓?”覃放低叹一声,转身望向城门口挤挤攘攘的灾民。
“如今,府城之内虽无伤亡,可决堤之下,河流下游无数百姓房屋被冲垮,粮食毁损严重,不但无栖身之所,连果腹之食尚不能够。
而且,不仅要救治灾民,这冲垮的堤岸还得重新修缮。
里里外外,没一处不需用钱,可府衙之内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库房里银钱不见分文,只剩下浅浅两袋子粮食,连府衙衙役们的吃食都不够。”
苏婳听言,忽地有些明白他方才同那位元师爷说的话,让人送粮食和银子过来,敢情这些粮食和银子全是他私人垫付的!
三人说话的功夫, 一阵马蹄声自城门内由远及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