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军营里出来的人当真惹不起,尤其是军营里出来的老军医,更是惹不起。
昨夜汤足饭饱已经是半夜,可那老头,半点没他嘴里说的奔波劳累,反倒精神奕奕地拉着她一个劲地讨论起‘黄泉’,这黄泉便是他对于三虫三花毒的叫法,可一讲就直接讲到了凌晨一两点。
若不是后面被萧锦寒提溜回去了,真是要彻夜不眠的节奏。
尤其是他问的那些问题,譬如:为什么从萧锦寒的血里就可以能判断出他中的三虫三花毒?为什么克制蝮蛇、红蛛、寒蝎的是红霄、云莲和魂断?她是从哪里知道三花生长的地方?这三花可不可以用其他的花代替?用量多少?她师父是哪一位,多大年纪,哪个谷里面出来的,为什么从来没听过,能不能叫过来切磋切磋……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差点没将她老底给掀了。
苏婳光是回过头想想就觉得一阵头痛,只希望暂时都不要再见到那老头。
然而,这念头刚起,便见一个潦草的鸡窝从两花盆中央慢慢悠悠钻出——
红润如娄山红的面庞缓缓展开一圈笑,紧接着出现在窗口的,便是一碗红彤彤的猪油拌面,“丫头醒了啊?苏嫂子和大虎媳妇早上做了猪油拌面,底下卧着一个大煎蛋,面上还满满两勺红烧鹿肉,比起臭小子他们的手艺可强太多……”
老头说到一半,便是一口拌面嗦下去,一边嗦,一边还不忘扒着窗柩叭叭叭唠嗑,“哎唷,苏嫂子的手艺就是好,丫头赶紧起来,如今正是热乎的时候,晚了就没这劲道了。”
苏婳嘴角几不可见一个抽抽,这人自来熟的程度,同覃玉成有的一拼,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是一口一个嫂子,一口一个丫头,连苏大郎三个小萝卜头也是一口一个雪爷爷。
这口才,不去当外史真是可惜了天赋。
不过,看到他嗦面的样子,她肚子也有几分饿了。
而且,这几日一直在伏虎山里忙着寻找红霄,根本没时间去管县城酒楼和建房子的事,旁边的地基在村民们热火朝天忙活下,已经打好了,现在得赶紧将洗手间和浴室的防水材料准备起来。
只是,这杉木在后头山上成堆长着,制作油石灰的桐油和石灰也好买到,而靠谱的木匠却是没个头绪。
上河村里有篾匠、砌匠、唯独没有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