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是赵萱萱，高个女孩是冯小青。冯小青一哭，赵萱萱便将她搂到肩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对老老妇道：“高祖奶，为何人的心肠会那么肮脏？”

“他们会饿，他们想享福，他们想成仙，因此做的事情就很肮脏了。”老老妇答道。她也喝酒，她跟少少妇和小女娃喝，喝了一瓶又一瓶。可要知道，这一瓶酒就是十吨，可比千斤大水缸多得多，但就是不见她们醉。

“那人间的人该不该死？”赵萱萱继续问道。她不喝酒，倒是虎骨汤又吃了两碗。

“该死，怎么不该死？我……，不是，是兰妹子让他们只活几十年的。”老老妇打了个饱嗝，不知是真吃饱了，还是酒气反刍。

少少妇见了，掩嘴窃笑：“娘，人间肚囊就是小，才吃了一点点就胀得慌。”

吃得满嘴流油的小女娃现在已经不像刚开始狼吞虎咽，动作缓和了许多：“我就说嘛，还是恢复原身好，憋在人家身子里闷死了。”

“那就送他先回去。”老者道。

“不，不，不。”一直没说过话的中年人拿着虎骨连连摆手：“恢复原身，苍穹之下有什么够我们吃的？还是留下他来打猎吧！”

“爹说得在理，一恢复，这个小姐姐就得翻转苍穹顶来做锅给大家炒菜了。”这是小男孩说的话，边说话还在盘中翻找虎肝肉沫。

穹顶做锅，旁人不觉这话中有何不妥，四个大人却听得哈哈大笑。中年人笑罢，伸袖一抹嘴巴：“就怕她这一双小胳膊舞不出好看的千手观音杂技了。”

他们自娱自乐，快乐笑声荡漾在夜空中。灰袍少年与冯小青却没作出任何反应，一个在哭一个懵懂无知。

笑声中，赵萱萱抿了抿唇，微而没笑：“各位爷奶，虎肉今晚都吃完了，明天想吃啥？”

谈到吃食，老者两眼冒光，拍了拍发怔的灰袍少年：“听说鱼翅熊掌、龙肝凤髓是顶级美味，明天开始，你去捕回来。”

少年愕然回神：“呃呃！呃好，不过，我斗不过龙，亦不知何处找凤？”

老妇看向赵萱萱：“你知道龙凤在哪吧？你去捉回来。”

“我？”赵萱萱在脑中梳理了一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在哪！”

老妇又瞧向低头嘤泣的冯小青：“这丫头知道，让这丫头去。”

冯小青头都没抬，舔了舔唇边泪水，执拗道：“我不去。”其实她心中想说的是：龙凤都是灵性动物，我怎下得手去杀它们？

老妇可不管她心中想什么，一改木讷少语性子，抬手一拍桌子：“不去也得去，否则我捏出你的肠子来炒。”

语含威慑，骇得赵冯两人身子同时一震，赵萱萱忙赔了笑脸：“高祖奶，莫生气，我知道龙凤在那了。天远路遥，现在我便出发。”

老妇又是一拍桌子：“不论谁去，明天申时之前必须回来。”

“是，高祖奶。”赵萱萱一拉冯小青，幻没原地。忽明忽暗的茫茫苍穹，两道小身影恍若无形，疾射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