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页,一刻钟,难度极大。
阿蛮并无异议,将《太公六韬》接过,凝神细看。她惯来喜看纵横谋略之书,对道家之书知之甚少。
但此书却颇为对她口味。
萧誉一直看着她,她看书的时候,睫毛轻颤,小脸上神情认真严肃,书页一页页翻过。
一刻钟很快就到。
阿蛮将手中《太公六韬》放到一侧,并未多看萧誉,而是沉默提笔。
她确如桑东所言,极擅书法,其笔势,飘若游云,颇具道韫之风。
十页书卷,她默写起来,丝毫未见停顿,不过是刚刚开始写到第六页,萧誉忽而沉声开口:“不必写了。”
他脸色已有些难看,只觉心中烦乱之感愈发严重。
阿蛮执笔的手微顿,而后神色自若地将笔放下,声音里带着不解:“夫君不疑蛮蛮了?”
萧誉看她,放在膝上的手,竟微微有些汗湿,声音微沉:“昨日只有你进过书房,我自然会疑你。”
阿蛮又恢复成极端庄标准的郡主坐姿,冲着他微微露出笑来。
萧誉压下心中不适之感,拧眉问她:“你摆出这样的架势,等我回府,究竟何意?”
他本以为她今日在府中,定会惶恐不安,期盼着得到他的谅解,未曾想,她竟如此冷静,还想出这样的办法,得以自证。
他这样问,阿蛮不得不回答了,她眼神极其真诚:“夫君既然疑心,蛮蛮自然需要自证,若不然,岂不平白蒙了冤屈?我是进过书房,也看过那本地方志,但城防图,却是真的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错,我自然不能认。”
萧誉看向她面前刚刚默写完的字。
她确实有不动城防图,却能将图记住的本事。
阿蛮今日身体本就不舒坦,如今又等了他小半夜,此时便有些撑不住,未等他再回应,她从案几后起身:“天色已晚,夫君该歇了。”
她这般说着,唤进竹香等侍女,服侍自己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