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甘见他陷入沉思的样子,问:
“你那时候怕不怕?我是说我们救张大哥时,我师兄逮住你,你怕不怕他杀了你?”
正德想了想说:
“好像没有怕过。我见到你们总觉得特别亲切,总觉得你们不可能对我下手。可过后很怕。”
两人说着,正德忽然觉得眼前一暗,才发现日头下山了。他对余甘说:
“你去沐浴更衣,我还有一些政事要处理。”
正德吩咐下去,几十个宫女拥着余甘花团锦簇去了。
正德觉得浑身都是力气,他有精神认真处理政事了,叫魏彬和萧敬搬来奏章批阅。
无章可循的事他要亲自批阅,再也不能假手他人了,否则可能又搞出一个刘瑾来。
正德在奏本上涂涂抹抹,后来他陷入沉思,好一阵子才让人去传张永晋见。
让他犯难的是一份张彩从狱中上的奏折,上面全是揭发李东阳、焦芳、刘宇、杨廷和、曹元几位内阁成员和张永等内官与刘瑾勾结的事实。
这些事正德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他没打算因这份奏折拿李东阳等人问罪,他是觉得对张彩有点过了,想听听张永的意见。
张永已从魏彬那儿知道张彩告发他们几个人。
当时拿下张彩,他并不是觉得张彩跟别人比起来有什么更大的罪恶,或者说张彩比别人更危险。而是张彩在刘瑾面前高声大气,敢于跟刘瑾平起平坐,他早就瞧着不顺眼,他想不明白张彩凭什么能与众不同。
那天晚上捉拿刘瑾的死党,主要是针对掌兵权的人,捉拿张彩其实是顺手牵羊。
其实他并不想闹大,像刘瑾一样众怨所归。
张彩满腹怨气拿自己跟他们比较,为自己鸣不平,张永倒是犯难了。
张彩是少数几个敢跟刘瑾顶的人,而且别人跟刘瑾顶大多没有效果,倒是张彩顶出许多好结果来,救下不少官员,并且缓慢操之过急的弊端。张永承认,这样对待他有失公允。
在正德召见前,张永为这事大动脑筋。最后横下心,他不能有错。
张彩的奏折上了,事情迟早会传出去,他不能让人背后说三道四。最好的办法是在事情传开前,让天下人都知道错的是张彩。
正德召见前他已经想好一套说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