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鸣延又扫了人一眼,是真可怜,也是真窝囊,他把泽宁的手炉拿来递给他了:“壮倒也是真壮实,长得跟头熊似的,但人身上到底是肉长的,扛不住,回屋吧,我跟宁宁说点事。”
孟杭笙这会儿反应过来情况了,躬了躬身快走几步回去,傅鸣延这才有功夫把闺女拉到眼前,双手搭在她小小的肩上好好看了看,深深叹了口气:“你姐姐最近生孩子,爸也没怎么管你,二伯伯家没什么不适应的吧?”
“二伯伯对我很好,我就是挂念姐姐,爸爸,我想去医院看姐姐。”泽宁像个小大人似的,反过来抓住他一双大手。
傅鸣延更叹气了,他可不就是为了时时的事,宣杏云刚生完那会儿她便又病倒了,整日晕晕乎乎的坐都坐不起来,说两句话就累,多少学过点医,他知道时时是装的,不过这样装又为了什么呢?还不是害怕,害怕宣杏云生的跟她一样是个女儿,害怕她的女儿占了四代长女的位置会分走二房的权力,前两日的猫给老二提了个醒了,虽然时时没提,老二还是抓着他说了一千次一万次,那绝对不是他做的。
傅鸣延自己没法为老二担保,主要也并不觉得警醒是坏事,就算是时时自己做的,他不为时时那边说话也只有明哲保身,满口应和老二也只能是敷衍罢了,只是此后,老二看他的眼神就更轻蔑了,自从大哥死后,老二看他的模样就越来越不像是兄弟,他也不那么稀罕兄弟,只是为了自保和报恩,不得不开始着手偏向时时一脉。
只是加入总要做些表示,想报恩却也舍不下女儿,接受孟杭笙必定是第一关的。
他的宁宁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抓着自己的手更紧了些:“爸爸,我知道从爷爷起家里就有规矩,姐姐是长房嫡系的,她有权决定我的婚事,甚至是家里的哥哥们,照理也都比姐姐低一头,我不想让你为了我让姐姐伤心,更不想坏了规矩遭人非议,你要有和二伯伯站在平行线的能力,就必须跟姐姐一条心的,何况她对我也没有恶意。”
如今倒是很难再从傅家听见嫡系庶系的说法了?恍然听见了,还有点回到过去屈辱的感觉。
这说法其实也是老大废的,其他的规矩倒是没明确废过,说不准还标在那个比字典还厚的家规上,不知算不算老大给时时留的后招,这样就算他们这些弟弟对时时不好,时时临行前也能把全家搅得不得安宁呢,只可惜时时不是这样的人而已。
其实自己何尝没什么时候见过时时的光芒?是理解老二嫉妒时时的,就是看见时时的眼泪,听一声哭便又心软了。
眼下还是泽宁的婚事最重要。
傅鸣延稍坐直了些,搓了搓女儿冻僵的小手:“嫡不嫡系的我倒不看重,这么多年了,人家多少白眼也都遭惯了,也就是心里想着你大伯,若没有他救命养育之恩,咱们连遭人白眼的机会也没有。宁宁,你是爸爸第一个孩子,弟弟妹妹们都小,你将来一定接受爸爸所有的东西,包括他们,你需要考虑整体,爸爸没本事,没办法为你们肯定什么,但就一句,只要你不肯,爸爸不会让你嫁给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