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高仲悟赶来,我在门口等着,原本在院里的妇孺也被请出来,管事们给打着伞,覃喻和高仲悟说什么我并不清楚,不过时间并不算很长,我才站了没一会儿高寒熵和程筱蕊夫妇又来了,程筱蕊一副匆忙的样子就进去,我愣是没拦住,不过刚踏过门槛就被覃喻喝止,她又呆愣的站在门口,眼神中也不乏担忧。
“她要做什么?”我拦住高寒熵问。
高寒熵耸了耸肩:“筱蕊心软,覃叔母对她不错,知道家里的德行,她也不忍心,过来劝叔母给家里服个软,我好在外头买个院子好吃好喝让叔母度过后半生。”
“她什么时候对程筱蕊好过了?”我满是不可置信,犹记得覃喻是说过“一个程筱蕊能拖死高寒熵”这种话的,明摆着是瞧不起人,高寒熵无奈但宠溺的笑笑,我也真是服了这圣母夫妇,多说无益,只能点点头应和一句:“程少夫人真是天真纯善,高总您对她也真好。”
客套话说完了进去看正场,我和高寒熵也停留在门槛前没多远的地方,覃喻的话大概也说的差不多了,我眼见着她已经开始拔头上的发簪,高仲悟还沉浸在所谓“爱情”的假象中,弄得老泪纵横,他自己从未付出过一切,还想要爱情,可悲又可笑,最后自然迎来一个可怜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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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覃,不管怎样,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整个高家都赌上的,那是我们家族百年的基业,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帮你报仇,我们的孩子如果还在,他也不会愿意看到如今变成这个样子的你……”高仲悟捶胸顿足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覃喻渐渐冷淡嫌恶的眼神。
“我竟不知道,真心是那么值钱的东西,能让一个口口声声那么爱我的人、亲手把我送进地狱。”覃喻一步步走近,手里的簪子握的更紧,最终停在高仲悟眼前:“是你背叛我。”
我先一步闭上了眼,紧接着是程筱蕊尖利的喊声,管事们听见声响冲了进来,我被碰了下才睁开眼走到角落去,余光中瞥了一眼都觉得恶心至极。
覃喻一簪子捅到高仲悟脖子上了,正好戳中大动脉,鲜血像断了闸似的疯溅,风一吹荡起一片浓浓的血雾,淋在狂笑的覃喻身上、脸上,猩红的吓人,而高仲悟瞪大了双眼,蜷缩着身体趴在地上,瞬间僵了,只是摆弄着僵硬的四肢也要求救,在地上爬呀爬,此时此刻大概很像覃喻当年求着人救她孩子的模样吧。
我叹了口气,今日起他们这段孽缘的债就算彻底还清了,高仲悟满口仁义道德要她放下她孩子的命,今天让高仲悟再“大度”一次,放弃一下自己的。
人很快不动了,管事们原本傻眼站着,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扑过去,几个押着覃喻,几个窜出去找人,留几个探探高仲悟的鼻息,随后一屁股坐地下哭爹喊娘,倒不如冲过去拉着覃喻哭的程筱蕊胆大。
高寒熵摇了摇头,话意是直冲着我的:“傅小姐,借刀杀人,高明的很,以后辛辞在这个家里是说一不二了。”
“是‘我们’说一不二。”我侧过身面对高寒熵:“高总也高明,否则我本该见不到覃喻,能守着高家老宅内院的管事不会是那几个蠢货,看来今天我不来也是可以的。我家辛辞心软,高家以后还得指望高总您才能守住这道门。”
“傅小姐客气了。”高寒熵勾着唇躬了躬身。
后续的事情不需要我留着了,听着外头的声音渐渐嘈杂,不愿让太多高家人看见我便紧着离开,回头最后瞥了一眼,覃喻抬起满是血污的手轻轻抚上程筱蕊的脸:
“想不到我在这家里争了抢了一辈子,最后唯一羡慕的人是你。”
“筱蕊,你可真幸运,你没有遇上一个虚情假意、狼心狗肺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