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面对未知的恐惧,只得背靠着铁门紧紧贴着,从膝盖和发丝的缝隙探看黑暗里的情况。
里我天生胆小,怕黑,怕痛,怕所有未知的东西,我做任何事都想看答案,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答案?是,我活了一辈子了,我以为我够清楚了,于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第一世的答案走,为什么还会到今天的下场?我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所谓权威的人的答案来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我了。
高辛辞这次是真的铁了心,他大概真要关我一辈子,以前我哭的时间虽然也长,但最长不过几个小时,嗓子哑之前他一定会来哄我的,最不济也是陪着我哭,可是今天直到我嗓子疼的冒血,我发不出声响了,也没见到他半个影子。
自救?我该自救吗?不管有没有能力,至少该试试吧,他总不至于上来就把我关死,这里总该有些能用的东西、能保证我活着的,我哭的清醒了便从地下爬起来,揉了揉酸软的身体,揉了揉肿胀的眼睛,我咽了咽嗓子眼的血,探头往楼梯下看去。
在黑暗里待得久了,我的视线稍稍清明了些,于是扶着两边的墙壁顺着楼梯一步步下去,数了大概是有三十多阶,是我就算哭死地面上也不可能听到的深度,在楼梯尽头的时候好像有大一点的空间,我摸着墙壁拐了弯,碰到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像是灯,摁下去,房间骤然被苍白到渗人的白炽灯照亮,我猛地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适应,灯光又没那么亮了,甚至暗的瞧不清稍有点微小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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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都是水泥地,高辛辞怕我撞死似的,边角都磨圆了,看上去像是没装修的毛坯房,我隐约记得,他说小时候被关的杂物间就全都是水泥筑的,本来是车库,但家里车太多,那个车库只能放一两辆,也就用不着了,改成了杂物间,再后来,变成他的自省室。
这地方也是差不多四五十平的样子,里面的装饰倒不至于是车库,就是个普通小房间的样子,四四方方的,边边角的地方挤着一张双人床,旁边摆一张餐桌和衣柜,还有一个不大的储物柜,侧面嵌进去的地方是卫生间,浴缸,洗漱用品什么的一应俱全,颜色整体不是灰黑褐棕就是惨白,看上去像是欧洲古堡的风格,但又只是像,城堡里的东西不会挤在一块,不会连透气的窗户也没有,能把人关到死的气势倒是更足。
不过我待了这么久,也没有憋气的感觉,应该是有通风口的,可惜半天没找到,我也就放弃了,并不指望我能从这地底下四五米的地方爬出去,还是顺着通风管道的,我便开始翻腾屋里的床和柜子,这里面都是……
我翻了翻,转瞬又放下去,不想再看,他没有给我留一件过膝的裙子,好在这个地方也不是很冷,系在床头的两根细锁链很冰,但这能加热的高科技选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很贴心,柜子里除了一些他能用得到的东西以外就是药,除了做事的时候要用的,就是我平常吃的,什么止痛药感冒药胃药之类的一大堆,甚至还准备了安神药和注射镇定剂,他是真怕我一不小心嘎过去,这么注意,也没见他放我出去。
所有东西,除了铁链子浴缸和墙以及床杆子就都是软的,哦,还有衣柜,这些玩意也没一个是我能拿起来用到的啊,上去的门我是不指望,太厚的一层铁了,外面还有暗门,高辛辞还守在门口,三道门神没一个是我有能耐弄开的,可除了门,这里也没有别的出口了。
正当我翻找的功夫,身后楼梯口传来声响,我一回头,上头明亮的光便明晃晃的撞下来,我只有那一瞬是惯性的捂眼,而后马上后悔自己的“矫情”,我知道高辛辞来了,他把门打开了,那一刻我从未如此期待过自由,冲着上方跑去。
可是太晚了。
我刚到一半台阶的功夫,高辛辞已经将门紧紧关上,他并不在意我的焦急,见我上去,他若无其事的绕开,仿佛只是给一个不相关的人让路,端着餐盘慢悠悠的下,而我自然也能理解他这种轻松,我拍两下门就能理解了!
我根本走不了。
一瞬间急火冲头,我赶着下去,他还在餐桌边布置,我扯着他的衣袖疯狂的哭喊,可是也没有用。
他只是一点一点掰开我的手,指了指餐桌上的饭食,然后坐到一端的位置上:“吃饭。”